夜幕深沉,时针悄然指向了晚上十一点多。 整个城市被一层静谧的黑纱所笼罩,万籁俱寂。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打烊,灯光昏暗,只有少数几家还亮着微弱的灯火。 此时,足浴店里也是一片寂静,顾客寥寥无几。 身材略显肥胖的肥妹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这么晚了,店里也没什么生意可做,于是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面,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后,便早早下班回家去了。 而另一边,黄发刚刚做完了当天最后的一个88.8块钱的团购套餐。 完事她动作麻利地收拾好各种工具和用品,将它们摆放整齐,然后脱下工作服,换上自己舒适的便服,准备结束这一天的工作,返回家中休息。 贺小白则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门口,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他一边大口吸溜着面条,一边暗自嘀咕:“唉,今天赵美珍又没有来,真是白忙乎了一整天啊!居然一个钟的活都没接到,就学会了抓凤筋,有什么用啊……” 然而,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赵美珍之前可是给他充值了整整一千万的会员卡呢! 有了这笔巨款! 即便以后什么都不做,他这辈子也完全不用担心衣食住行等问题。 就在贺小白心满意足地吃完泡面,并把空盒子随手丢进垃圾桶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黄发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店里缓缓走了出来。 “哟,这是准备回家了吗?”,贺小白礼貌性地向她打了声招呼。 “嘿嘿,是啊!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个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客人,早点回家给女儿做饭吃!”,黄发也冲他笑了一声。 闻言此话。 贺小白感到不可思议:“不是,都十一点了,你女儿怎么还没吃饭啊?她自己不会做吗?” 黄发撩了撩头发,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的女儿才六岁,家里的煤气罐有问题,我从来都不让她碰煤气的,而且她每天都是这个点吃饭,习惯了。” 她虽然在笑,但是话语却显得那么沧桑无力。 这就是底层百姓,很多时候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为生活妥协。 贺小白心疼道:“这样不行!六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按时吃饭,不然很容易把身体熬坏的。” 黄发的笑容逐渐消失,无奈道:“这个道理我也懂,但是没有钱啊,每个月都要还信用卡,还有朋友的钱,如果有钱的话,我早就把她送去托儿所了,这样也省得每天晚上回去给她做饭。” 她从小没爸没妈,在孤儿院长大,十多岁的时候就出来混社会了。 那个时候不懂事,被精神小伙搞大了肚子,生了一个孩子。 一开始精神小伙还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会养她,对她负责到底。 谁知道,孩子生出来后,精神小伙就跑路了,根本不管她死活。 由于失去了稳定的经济来源,她的生活瞬间陷入了极度的困境之中。 每一天都像是一场噩梦,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就连孩子那必不可少的奶粉钱,她也只能厚着脸皮向朋友们伸手借来。 面对嗷嗷待哺的孩子和捉襟见肘的现状,她深知自己必须要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 然而,对于一个文化水平不高、技能有限的女人来说,想要找到一份体面且收入可观的工作谈何容易。 而且还没有父母,无依无靠,光是活下去都是一种煎熬。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和抉择,她最终迫不得已踏入了娱乐场所,选择这个充满争议与偏见的行业。 在这里,她需要放下自尊,忍受着旁人异样的眼光和冷言冷语,尽心尽力地为客人提供洗脚按摩等服务。 有时候,按摩赚的钱还不够填补家用,被逼无奈的时候,还会去外面接私活,陪大哥睡觉,500到1000一次。 这是没办法的,房租要交,孩子要养! 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每当夜深人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时,她总是会默默地流泪。 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被残酷的生活所逼迫,有谁会心甘情愿地去做这种看似低人一等的工作呢?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孩子过上稍微好一些的生活啊! 贺小白听着她说的话,觉得她很可怜,于是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拿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她说道: “今晚不要做饭了,拿着这钱带你女儿去吃顿好的吧,你可以苦了自己,可千万不要苦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黄发一愣,有些不好意思:“不不不,我不要你的钱。” 贺小白硬是把钱塞进了她的手里:“你拿着吧,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