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不要乱动,都是老大重要的东西,我要带走。”一道男声从缝隙传来。 “看看而已,这硬盘里面什么东西?有这么多备份?”一道女声不满回应。 谢北聿和盛栀隔墙闻言,冷不防齐齐看向盛栀手里标着“备份”的硬盘,若有所思。 里头继续传来女声—— “王飏,如果你没刚好路过,听到我叫,我今天就是死在这,你们是不是也不会来找我?” 盛栀认出这是薛月的声音,了然这是她和她同伙。 砖块移动的空间有限,只能留出一小道缝隙,供单眼观察。 盛栀透过缝隙往里头瞧,能隐约窥见堆叠东西的桌子、老式电脑、资料柜。 莫非,这就是刚才那个女生说的,拿硬盘的暗室? 结合这里的地形构造,倒是有这种可能,只不过她和谢北聿现在在另一头。 那个男的往这边资料柜走来,人影和声音飘近:“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他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随即一个转身,盛栀蓦然看清他的身形、眼型和眼角横疤。 正是加州奥城闯入小楼,绑架她和沈时卿沈煜的为首者。 事到如今,她也不意外,转头用唇语和谢北聿简单表达。 谢北聿会意,待盛栀移开,他隔着缝隙看清了王飏的脸。 原来是这人。 里头,薛月拿起了一个硬盘看了看,突然对它产生好奇,打开老式电脑,将硬盘插入主机, 一边继续愤愤不平:“我就算被他们杀了,你也不会为我报仇对吗?” 王飏声音不耐烦:“薛月,不要做这种没用的假设,我已经给你把人绑来了,你还想怎么样?在自己地盘也能把人弄丢?你明知道今天我们有事在忙,就该注意点!” 薛月提高了音量:“我哪知道今天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有事反正都瞒着我!” “我不想和你吵,”王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外面什么情况已经和你说了,他们会耗死在这,劝你别再关注他们。” 薛月拳头紧握,恨意蔓延。可他们三人肯定也在地道里,有人在帮他们! 眼前电脑已经读出硬盘资料,她翻滚鼠标随意浏览。 突然, 薛月盯着屏幕,眼眶睁大。 思索须臾,猛然顿悟。 她眸底亮起一丝奇异的精光。 正在这时,开门声响起。 沉斌负手走进来,他面孔冷沉,警告薛月:“以后没用的事少做。” 薛月视线从屏幕移向沉斌。 缄默片刻,她嘴角扯出诡异的弧度,幽幽道: “谁说我做的事没用?或许,我们都有同类的敌人呢?” 空气陷入沉默。 沉斌看着电脑,眼皮莫名跳了下,阴冷的目光凝视她,“你用电脑看什么?” 薛月站起身,“王飏,你先出去。” 王飏不解。 沉斌开口:“王飏,把桌上的资料都收了,先去联系船过来吧。” 待王飏离开,沉斌走向薛月。 他往电脑屏幕上瞥去,眼神更加凌厉,“谁让你乱动我东西?” “那怎么了?反正有那么多备份的。”薛月不以为然, 她端详沉斌片刻,目光残忍又好奇, “爸,我真是很佩服你,我在想,你这脸,该不会是十四年前毁的吧?” 沉斌脸色变了。 隔墙,盛栀愣了下,谢北聿视线一凝。 薛月滑动鼠标停留在某个地方,继续道:“哦,当然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想说呢,你看——” 她指向屏幕, “如果我说,我绑的是这个人的女儿,你是不是会很惊讶?” 沉斌看向屏幕,瞳孔收缩如针尖。 谢北聿黑眸冷沉,不动声色握紧了枪。 一霎间他意识到,室内对话中的“女儿”,可以直接排除沈时卿, 绝对指的是盛栀。 只可惜,此时他们隔着墙,只有一道细缝。周边没有入口,也看不清室内的人,根本开不了枪。 盛栀凝眸,思绪延伸。 “敌人”、十四年前、这个人的女儿……再联想到进岛以后发生的事情,一串串的线索逐渐汇联成面, 脑海炸开诡异的火花。 墙内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所以?你想干什么?”沉斌嘴角溢出尖锐的怪笑,同时手缓缓伸向腰侧。 薛月目光如针般锐利寒冷,她想干什么? 在沈家的那些年,她经常关注盛栀,她不只关注盛栀这个人,还关注过盛栀父母是谁,关注过谁喜欢盛栀。 多查询,多打听,要了解盛栀家庭并不难。 薛月的窥私欲似乎也用在了她一人身上。 薛月觉得,自己从小就不幸福,她的家庭从来不会以自己为中心、她不能当真正的大小姐。她经常把目光投射到相同境遇的人身上,寻找优越感,过后又觉得没意思。 后来,不知不觉中,她目光总是被盛栀吸引。 盛栀这人,有时阳光,有时沉静。在学校时不怎么主动交朋友,似乎都是别人来找她。每次在沈家宴会时,盛栀也不怎么说话,但始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是这世界的一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