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四肢百骸变得滚烫。
仿佛体内长了根藤蔓,丝丝缕缕燃烧了起来。
“你要突破了,回客栈。”大师兄忽然过来,拎着她的肩膀消失在几百人围观的祭坛上。
藿香不由看向赵大人远去的身影,有些艳羡的叹息。
“宋春雪真是好运气,她怎么能跟赵大人这样的人成为师兄弟?关键修为精进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她那些剑招也没什么稀奇的啊,怎么功力忽然暴涨?”
韩道长若有所思,“应该是天赋异禀吧,她若是早一点走上这条路,说不定……”
“说不定早就成神了?”藿香点头,“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说不定就废了,毕竟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啊。”韩道长双手拢在袖间,慢悠悠的往前走。
藿香好奇,“赵大人为何要让她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召出无忧?”
“威慑四方吗,各方首领都知道他的身份,和他身后的势力,而他的师弟必然不可小觑。戴上面具能避免普通人找她的麻烦,又能让那些躲在暗中的首领记住她的气息,一举两得。”
藿香啧了一声,“真够护犊子的,我现在能认他当师兄吗?”
韩道长停下脚,上下打量着藿香,微微摇了摇头,“你一个魔修,当他徒弟的资格都不够,还想当师弟?”
“徒弟……徒弟也行,”藿香笑得灿烂,“那如何才能当他的徒弟?”
韩道长轻嗤一声,“死了这条心,你这徒弟太老了,不好教化,还是继续当你的魔尊尊主吧。”
……
宋春雪在房间里打坐,不知多久之后睡了过去。
感觉脑子都睡沉了,坐起来时脑子太重。
“道长醒了?”吴冰连忙递了茶到她嘴边。
“我睡了多久?”宋春雪刚喝了一口水,忽然感觉膀胱憋的厉害,连忙起身去茅房。
“两天一夜。”吴冰将外衫披在她身上,“道长想吃什么?”
“随便。”
她急匆匆跑到茅房,心想这贵的客栈茅房都放着熏香,里里外外干净的让人不好意思。
从前庄子上的人说,富贵人家的茅房比庄里人上房都干净,当初她觉得夸张,隐隐还觉得侮辱人。
现在看来,光是木地板上的毯子都比很多人家的炕头干净。
在茅房的滴漏边洗了手,宋春雪来到一楼。
中间的桌子上摆了饭菜,都是好下咽不伤胃的,鸡汤,面片,还有炒土豆块,清炒白菜。
“其他人呢?”
“去找入口了,这条街上除了本地人,几乎没有旁人了。”吴冰温声道,“大家都想去分一杯羹。”
“那咱们要不要去?”
“不必,赵大人吩咐过,让道长在客栈等着,一有消息会通知您。”
宋春雪动了动筋骨,感觉浑身轻盈了许多,浑身更有劲儿,皮肉更紧致结实,腹部硬邦邦的,一块一块的感觉。
好神奇,她从前只在男人的身上看到过。
至于怎么看到的……夏天麦子特别黄的时候,为了割麦子拼了命的时候,汗水会让衣服湿透,男子会脱光上半身的衣裳。
更辛苦的是七月份往家里拉麦子,一上午就跟后面有驴撵着似的,从山里拉着毛驴或者板车绑麦子丢麦子之时,再有力气的男子都会汗如雨下,干脆脱了衣服坐在地上休息,因此宋春雪得以看过别人夫君的肚子。
她才知道,原来不只娃他爹那样,所有男人的肚子跟女人的肚子不同。
但现在,她在茅房专程低头看了看,不比男子的差,她很满意。
至于榴娘给她的生肌丸,她打算回家了再吃。
吃过早饭,她才想起,自己该在吃饭之前练剑的。
吃了东西不能着急,她便出门在附近的空地上走了走。
这边的很平坦,也没有庄狼县那么干旱,可这里的地却没人种。
或许是这里地广人稀,就在边境上,有地种没命收粮食的缘故。
忽然,宋春雪看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身后的尘土被高高扬起,远远看去跟云从地上找出来一般。
“吁~”马车离得近了,车夫忽然停了下来。
车帘被挑起,一名女子走了出来。
“道长,你怎么在这儿闲逛,藿香没带着你?”
榴娘今日换了身干练亮丽的装扮,深蓝色的交襟长衫上面绣着蝴蝶,黑色的腰带上面镶着银饰,衬得她腰细腿长,宛若荒漠上开出一朵艳丽的马兰花。
她从马车上跳下来,吴冰下意识站在宋春雪前面。
“无事。”宋春雪低声说了句。
虽然,她心里不觉得今日的榴娘对她没有敌意。
若是他认定无忧是钥匙,或许待会儿就能将她劫持。
好在,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上升了一个境界,不用担心被轻易控制。
“要回客栈吗,上来。”榴娘朝她伸出手。
宋春雪看了眼车帘,里面肯定有人,不止一个。
“不用了,我走会再回去,你们先去吧。”宋春雪站到一旁,“中午再去找你。”
榴娘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并未继续坚持。
“也好,那你早些回来,我还给你带了酒呢。”
“好,等我。”如今的宋春雪也能轻易的说出口不对心的话,毫无心理负担。
吴冰盯着马车的方向,手中的剑握得紧紧的。
“马车内有很厉害的人物,恐怕来者不善,她太会套近乎了。”
吴冰说得隐晦,但宋春雪听懂了。
“你担心我被她骗?”看着吴冰浑身戒备的样子,宋春雪好奇的看着她。
这几日与这姐妹俩相处,她发觉她们二人挺踏实,至少没有敷衍了事,也没有阴奉阳违,是真的在为她办事。
“道长,您有所不知,昨日在客栈听别人闲聊,我才知道榴娘不简单。他们曾经以护镖劫镖为生,如今虽然不再劫镖,但镖局人才济济,她是下一任镖局统领,而在他们镖局,据说有一位剑皇级别的剑修。”
剑皇?
宋春雪瞬间没那么自信了,若是人家来硬的,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才刚刚踏进剑师的门槛,根基一点也不扎实。
初级剑师跟剑皇中间隔着大件事,剑主,剑王,而这中间还有前中后三个阶段,简直十万八千里,一百个她都不一定动他一根毫毛。
宋春雪戴上面巾,“走,去找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