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忽然凑到宋春雪耳边,来了这么一句。
“不放心也没用,我之前在怀疑藿香隐藏实力,现在看来是真的,若是我不去,只能撕破脸,对我们没有好处。”
想到藿香最近的表现,宋春雪觉得对方还算仁道。
“我指的不是这个。”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宋春雪跟前,意味不明的看着藿香。
“嗯?”
宋春雪有个荒唐的猜测,“该不会,你觉得我被他迷得忘了你?”
谢征没有否认。
“哈哈,”宋春雪掩嘴低笑,“谢大人,不至于,你是不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谢征抬头看向藿香比他年轻的面容,没有说话。
“说实话,他的实力让我担心自己能不能安全回来,除了造化就看他的良心了,不过我也不怕,”她温声安慰道,“毕竟若真有什么,师兄肯定不只是叮嘱我不要出远门那么简单,估计他要我一同闭关。”
谢征满脸忧色,看着她不说话。
“行了,滚吧。”藿香沉声道,“安分些,我会留人在此地盯着你们,若是还敢冒头,全尸也没有。”
“是,尊主。”温千秋一瘸一拐的退下。
徐道长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看温千秋,又看看宋春雪一行人,随即跺了跺脚追向温千秋。
藿香掏了掏耳朵,转身漫不经心的道,“我刚才听到,有人担心随我出门回不来?”
他抱着双臂斜着眼嫌弃的看向宋春雪,“你质疑本尊主,觉得我跟温千秋那类人一样无耻?”
宋春雪摇头,“尊主误会了,只是怕中途出现意外,在下信得过尊主。”
“只是我不明白,若温千秋真是邪修,你为何要放过他?”在宋春雪看来,这种跟戕害无辜百姓的人为伍的人,不该留下。
“还不到时候,”藿香抬手弹了弹手指,“他身后还有人,杀了他只会打草惊蛇,后续比较麻烦。”
不过宋春雪肯定不会狂妄到除掉问秋千的地步,她不能当出头鸟,毕竟她的软肋到处都是。
看来,她以后想跟曾经设想的那样,远离家人,成为一个一心只有修行的狂热修行者,很难。
“那我离开之后,他们是否会为难我的家人?”虽然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没必要,但她还是想求个心安。
“放心,若是让你的家人出了事,我在江湖上还怎么混?”藿香没好气道,“为了让你安心离开,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安插在他们周围的耳目。”
“那就劳烦你了。”既然他说了,她想亲眼看看。
藿香无奈的指着她,“果然,你还不够信任我,唉,谁叫我是个魔修呢。”
说着,他转身往外走,“走吧,现在就去,尽快出发,我会散播消息出去,你的家人只会更安全。”
“好。”
谢征握住宋春雪的手,与她一同往外走。
宋春雪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挣开。
随后,他们同乘一辆马车,来到老四三娃跟老二家门外,一一点明藏在暗处的人在哪个位置。
藿香还打了个口哨,让守在那儿的人现了身。
宋春雪震惊的同时还有点后怕,若是她但凡不配合藿香,或者但凡藿香心肠歹毒一些,她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仅你家,我还在金城好几位举足轻重的府邸外留了眼线,赵家,王家,还有好几位……你们不知道的存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藿香神情倨傲,怡然自得的看着他们,随手把玩着一颗圆圆的黑色石头。
“半个月的时间,本尊主摸清了金城所有的情况,可能比谢大人还清楚各行各业各类人的消息,事无巨细。这里大大小小的,叫得上名号的酒楼伎馆和赌坊,钱庄当铺,我都摸得一清二楚。”
说到这儿,藿香微微蹙眉看着他们二人。
“没看出来啊,谢大人对宋道长当真是情真意切,爱之深为之计深远,”藿香看着宋春雪,“他在你名下买了个酒楼,名叫微雪楼,想必你不知情。”
微雪楼?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宋春雪看向谢征,“可有此事?”
“有。”谢征垂眸,“几年前就有了。”
“几年前?”宋春雪想起来了,“那不是老四之前做活的地方吗?”
谢征点头,“就是那家。”
思及此,宋春雪立即想到,那是当初他给了她金子之后,跟书坊一起买的。
那块金子不可能同时买下那两家铺面,他肯定自己贴了钱。
宋春雪无奈,“你真是,深谋远虑。”
看着他们俩相处的样子,藿香以手撑着下巴,转头撩起车帘望向窗外。
“唉,想念我的妻子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有没有思念我,连封信都不寄。”他神情哀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移情别恋,据说那儿的人爱唱山歌,一个七夕节就能到处勾搭人,看对眼就滚草地了。”
“……”宋春雪跟谢征面面相觑。
这样的人,应该是个好人吧。
就算不是,以他在短时间内就如此手眼通天的本事,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尊主可以多写几封信,每两日一封,让她时刻都能记着你,夫妻情分在那儿,不思念都难。”看他苦恼的样子,宋春雪诚心建议。
“嗯,这是个好主意,”藿香起身走出马车,“明日酉时在城门外碰头,我找个地方给我家娘子写信了。”
说到这儿,他笑声轻快爽朗,“等这边的事儿了结了,我带你们去江南游玩,如何?”
“好啊,我很想见见尊主夫人,她一定很特别。”不管他此话有几分认真,宋春雪当即接话。
若是能跟这种人去那个地方,肯定跟自己一头雾水的闯进去靠谱。
何况,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谢征捏了捏她的手指。
“谢大人,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就随我们同去,”藿香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怀疑自己泡醋缸里了,啧啧。”
醋缸里?
他的意思是,谢大人吃醋了?
触及宋春雪的眼神,谢征没有挪开,双手将人抱在自己腿上。
“你别……”
“谢某不该吃醋吗?”谢征双手扶着她的腰,声音温润如水。
“年龄阅历不代表我老练沉稳到毫无波澜,春雪,如果那一日算洞房花烛夜的话,你这是新婚不到一个月,便要抛下夫君远走他乡归期不定。”
“……”
“谢某甚是伤心,你该如何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