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家谢大人不放心你,都追到这儿来了,去看看?”白采薇朝她抬了抬下巴打趣道。
宋春雪脸颊一热,一本正经道,“我脸皮薄,别逗我。”
白采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看出来了,你手腕上的桃花都红了。”
“……”她连忙低头,看到手腕上的桃枝果然有小花苞。
她下意识的抬手遮住,“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桃枝的主人心动不已,口是心非呗。”白采薇双手掐腰感叹道,“不得不说,你运气是真的好,有了那么好的宝剑不说,还得了赵大人的桃枝,你不知道从前多少小道姑惦记过这根桃枝。”
这话她最近听得有点多。
宋春雪点了点头,“没错,最近老天待我很是厚爱,可能是前半辈子吃了太多苦给的奖赏吧。”
想到什么,白采薇点头。
“这倒是,表姐若是去种两天地,也不至于这么见不得你好。不过不用担心,以后她不敢找你麻烦,她怕赵大人。”
“好。”宋春雪穿上鞋子整理衣裳。
白采薇看到了她里衣上面的绣纹,好奇的指着配色艳丽的小花,“你绣的花还挺好看。”
宋春雪低头一看,不由露出笑容,“三儿媳妇绣的,是挺好看,她手巧。”
白采薇点点头,“那我回头给你一些丝线,让她帮我绣两朵花,这花的样式挺独特。”
“那我让她绣在绸布上。”就算是要缝在别的布料上也不显厚重。
“唉好,多谢您。”
说话间,她们走出屋子。
太阳西斜,万物仿佛镀上了金光。
谢征今日穿了身乌绿圆领大氅,腰间是黑色镶白玉的腰带,头戴纱帽,在人群中很抢眼却不会抢风头,恰到好处的一抹绿色,赏心悦目。
“宋姐,你是不是喜欢绿色?”白采薇低声发问。
宋春雪收回视线,“好看的颜色我都喜欢,还得看是什么布料。”
“是吗?”白采薇微微蹙眉,“我怎么记得,有位曾经仰慕谢大人的姐姐说过,谢大人最不喜欢绿色,可他如今却穿着这样的绿色。”
宋春雪应了一声,“那也可能是从前不喜欢,如今觉得还行。”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入荷塘边的廊庭中,谢大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只是,他先是跟白采薇颔首见礼。
随后,他脸上的笑容明显放大,缓缓走到】走到宋春雪面前。
“玩得可尽兴?”
西斜的日光映照在他眼中,荷塘里的水光在他脸上跳跃,都不如他的笑意动人心。
宋春雪的心蓦得热了一些,避开视线嗯了一声,“还好,你怎么来了,事儿忙完了?”
“嗯,事儿不算多,就是那些人爱扯裹脚布,如今谢某懒得陪他们周旋,韵儿要采买我便随她一同出门,路上碰到了好吃的瓜果,得知你们在这里,我就擅自来了。”
他低沉温和的嗓音抚慰人心,说到这儿压低声音,“没打扰你们吧?”
宋春雪的心被挠了一下似的,“没有。”
他是怕她不合群才来的吗?
她转头看向池塘里的荷花,忽然很踏实。
这里的人都不算熟,而谢征让她在陌生的地方心安不少。
这处宅子出奇的宽大,院子很多,其他人各自找了院子打算住下来,晚上他们还要月下泛舟,在船上打坐,吟诗作赋。
月上枝头,谢征跟众人辞别,宋春雪与他同行。
赵大人知道明日谢征有事,便没有阻拦。
“我明日也会去谢二伯家贺寿,那就明日再会。”赵大人拍拍谢征的肩膀,“照看好我师弟。”
钻进马车之后,她忽然变得紧张。
因为离开前,白采薇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瓶被她刻意落下的瓷瓶送到她手里。
还对她挤眉弄眼,说是好东西怎可辜负。
“怎么了?你有话要说?”
或许是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过久,谢征主动发问。
相较于她的心猿意马,他平静又镇定。
“没什么,你的伤好了吗?”
“还没,这两日天气热,有些地方生了脓水,又痒又烧。”谢征看向她的胳膊,“你的伤好利索了没?”
“嗯,大好了,结了疤被我给剥了,这道小疤长好就痊愈了,”她叮嘱了一句,“要勤换药。”
“那你愿意帮我换吗?”
“……”她忽然想起来,上次他说过不想让别人换,要么自己换要么她帮忙。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帮忙换,就生脓了?
“好。”
回到谢府,夜幕降临,他们吃了鸡汤面。
宋春雪又吃了一小碗凉粉。
看到他身上乌绿色的衣服,宋春雪没忍住问道,“你喜欢绿色?”
谢征愣了一下。
“不是你喜欢吗?”他站起来去了书房,语气轻带笑意。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这是何意?
她何时喜欢绿色的?
而且,听他的意思,是因为觉得她喜欢绿色,所以才经常穿绿色的衣裳吗?
那白采薇说的是真的?
虽然她不讨厌绿色,在看到墨绿色时会喜欢的走不动道,但她也喜欢蓝色紫色,绯色墨色,只要是好颜色,她都喜欢。
从前穿的衣服都是洗得发白,灰扑扑的破了洞的,所以如今喜欢鲜亮的色彩。
他又是如何觉得她喜欢绿色的。
她带着满腹疑问,去外面上了趟茅房。
在茅房外的水盆里净手后,去花园里看了看。
谢征那句话,让她内心有些慌乱。
她在花园里练了会儿剑,抬起手腕,发现腕间的桃枝干枯苍劲的枝头,点点红色的花苞惹人眼。
她连忙将这桃枝收回乾坤袋。
等心情平稳下来,她来到了他的屋子。
谢征还在书房练字。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将毛笔搁在笔洗中,挑起珠帘走到外间。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他倒了杯茶递给她,“我是故意那样说的,春树来换也行。”
宋春雪坐下来,“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怕你不成?”
谢征微笑,“这倒是。”
他解开衣衫,脱下一只袖子露出被血水浸透的白布。
还好只有一点点发脓的迹象,不然要割肉。
替他包扎好之后,她的额头微微出了汗。
“别沾水,别喝酒,早点歇息。”
“等等,”谢征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街上买的玉肌散,韵儿说很好用,你试试。”
“你嫌我老?”
“我……”谢征哭笑不得,甩着一只袖子三两步跨到她面前,“宋姐冤枉,我纯粹想待你好……”
“啵~”
谢征瞪大眼睛。
下一刻,他紧紧地拽住手腕将她扯回来。
“故技重施?”他揽过她的腰低声道,“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