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韬晦要单独询问云贵人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他知道一些云贵人的秘密,而他自己也想搞清楚这些秘密的答案。 最大的秘密是怀孕的真相,这一点他不敢向任何人透露。所以当他见到云贵人的时候,屏退了所有的人。 他采取了直捣黄龙的方式,不打算跟云贵人绕弯子,就是吃她一个反应。 顾韬晦第一句话就说:“我知道懿贵人的蛊是你让热哈子木下的,也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上撒了谎,但是我对这一切都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陛下的吗?” 云贵人慌了,她没想到自己掩藏得最好的秘密,竟然已经被人识破,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作垂死挣扎,她咬着嘴唇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仲青在暗处骂:“死到临头还嘴硬。” 顾韬晦说:“我既然知道你用了手段怀上这个孩子,自然也就知道这个孩子来历有问题,你也知道,我没有当着裕王爷问你,就是给你留一个出路,如果你连我的好意都要误会的话,那我也不介意把这件事告诉陛下。我想,哪怕有一丁点的怀疑,陛下也有这个能力把你的嘴撬开。” 云贵人不说话,但显然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她还是颓败地说:“好吧,我告诉你,但你如何向我保证你不会将此事告诉陛下?” 顾韬晦说:“我没法保证,因为你只能赌我会保守你的秘密,你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云贵人彻底败下阵来,她犹豫着说:“那好吧,你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我明确告诉你,这孩子是陛下的。” 顾韬晦继续追问:“你知不知道陛下现在很难生子了?” 云贵人并不惊慌,说道:“我不知道,但也隐约有所猜测,不过这不重要,我用的这个方法,就是针对陛下年事已高,难有子嗣的这种情况。也就是说,不管他有无能力,我受孕的机率都会大增。” 顾韬晦问:“谁帮的你?” 云贵人说:“是热哈子木,他们族人有一个方法,可令女子轻易有孕。” 顾韬晦想:“推到死人身上倒是一个好办法。” 仲青感觉到了顾韬晦的想法,就问他:“你觉得云贵人在撒谎?” 顾韬晦对仲青说:“现在没有证据显示云贵人在撒谎,但也查无实证,姑且存疑吧。但多问几下,她可能会露馅。” 于是顾韬晦问:“怎么做到的?一个方法可以适用所有人吗?” 云贵人说:“当然不是,不同的方法应对不同的人,医者会详细了解情况之后对症下药。” 顾韬晦沉吟着问:“你这话有一个漏洞,你们不可能让陛下配合,那怎么能做到?” 云贵人说:“所以就有听天由命的成分,我运气很好,也许是父母和姐姐的在天之灵保佑,我居然成功了。” 顾韬晦问:“怎么做到的?” 云贵人说:“我进宫之后,一直在吃热哈子木给我的丸药,一天一粒,并且,在房事之前,泡上半个小时的药浴,方子也是热哈子木提供的。” 顾韬晦说:“把方子给我,丸药还有没有?” 云贵人说:“丸药没有了,我一怀胎就停了,方子有,我待会给你。” 顾韬晦再问:“这个方法有没有副作用?” 云贵人摇摇头说:“没有,不然我也不会用。” 仲青不由自主地说:“这个女人,一句真话都没有。” 顾韬晦刺他:“你又知道?” 仲青说:“我虽然不知道,但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这种方子,怎么可能没有副作用?说不定皇帝不知不觉就中了套。” 顾韬晦心中一动,隐隐有一点想法,但怎么都抓不住。 还是不想了,于是,顾韬晦换了个话题,他问云贵人:“你为什么了对懿贵人下蛊?不要说争宠之类的废话。” 云贵人咬着嘴唇,明显在编故事,她边想边说:“就是争宠,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们宫里的女子,之前又不认识,除了在争宠上面有利益冲突,其它都会相安无事,我完全没有理由害她。” 顾韬晦说:“懿贵人得宠的时候你下蛊说得过去,但在你已经怀上龙胎之后才对她下手,道理就说不通了。而且,陛下难让女人怀孕,你都要用手段,怎么可能对一个完全没有竞争力的贵人动手?” 云贵人回答道:“我让热哈子木给她下蛊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至于陛下的现状,既然我能用手段,焉知懿贵人不会用手段?只要她存在,并且得宠,就是个祸患!” 顾韬晦默然半晌,仿佛在消化云贵人的说辞。 好一会儿,顾韬晦才厉声说:“不,你在撒谎!你早就知道懿贵人对你构不成半点威胁,但你还是要对她动手,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你要么告诉我,要么烂在你的肚子里头。” 云贵人清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显然她选择了烂在肚子里头。 顾韬晦长叹一声,不再逼问云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