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元年春,天气极寒。接连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件事是豫州小沛郡最边远的谯县,昔三公之家曹府被一股巨寇攻破,昔太尉曹嵩及其门下三百余人惨遭灭门。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小沛太守王国派藏霸率兵三千剿匪,贼匪遁入豫州,藏霸无功而返。 第二件事是幽州牧公孙瓒,一改往日进攻冀州的路线,率领步骑余人,以严纲为先锋,攻入冀州渤海郡。渤海太守袁潭毫无防备,被严纲连下静海,东平,青县数县,幸得大将岑壁收拢兵力,死守章武城,才稍稍挡住了严纲大军的铁蹄。 太守袁谭正欲率兵前往章武救援,平原县刘备突然率兵攻入渤海,连下重合,乐陵,阳信几县,兵锋直指东光,高城二县,二县若失,刘备大将将兵临南皮城下。吓得袁谭赶紧回来支援东光,高城二县。并急报冀州牧袁绍,请求支援。 兖州东郡城内,曹操正召集群臣商讨如何快速击败黑山军,稳定局面。谯县噩耗传来,曹操怒吼一声,头痛欲裂,口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众人赶忙唤来医士抢救。 三日后,曹操身体稍有好转,便命人传众文武,病榻前议事。 操先唤程昱上前,询问程昱,暗探有无消息。兖州军的所有暗探,俱掌握在程昱手中。 “据最擅长追击的暗探回报,贼寇杀人越货后,故布疑阵,遁入豫州大山。实则车马未停,直驱豫州袁术势力范围。进入后突然消失,杳无踪影。” “袁术小儿,吾必取你项上人头!孟德,这破烂兖州,不要也罢。不如吾等尽起大军,杀入豫州,擒了袁术小儿,祭奠伯父在天之灵。”夏侯惇暴怒,大吼大叫。曹洪,曹休也随声附和。夏侯渊忙劝住众人。 曹仁稳重,出列道:“现今吾兖州并无任何证据,证明是袁术所为。小沛虽属豫州,实控者为徐州。此事徐州绝脱不了干系。不如督促徐州,协查此事。给吾兖州一个交待。” 荀彧苦笑着接过话题:“近日各地多有传言,说吾兖州派出大军,假扮流寇,深入豫州鲁郡,围杀徐州陶浩宇。徐州百姓,群情激愤,州牧陶谦震怒,准备派出大军,向吾兖州讨要说法。” 荀彧没有接着说下去,其实众人早有耳闻,奈何自家确实做过此事,辩无可辩。双方都要向对方讨要说法。一言不合,大战便一触即发。对兖州目前的处境来说,不啻是雪上加霜。 曹操长叹一声:“徐州乳虎已长成,欲暴起伤人矣!吾兖州有此恶邻,寝食难安啊!” “咳,咳…”戏志才未语先咳,曹家遭此大祸,戏志才顾不得身体虚弱,抱病参与议事。 “兖州,徐州相邻,早晚必有一战。凑巧的是,曹公一家遇害,幽冀大战也同期爆发,让吾兖州,失去了一大强援。 斯时吾兖州又逢乱党杀官造反,黑山贼又四处掳掠。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曹公一家遭此大难,不管真相如何,诸多巧合,凑在一时之间。不由得不让人生疑,有人在背后做局,编织一张弥天大网,欲将吾兖州一网打尽。” 众人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倘真有人设局,兖州岂不危矣? 曹操脸黑如墨,双目精光闪烁,在榻上半躺的身体陡然坐直,紧盯戏志才:“忠认为,此局乃何人所布?” “此局以阳谋为主,阴谋为辅。顺势而为。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天下间能设此局者瘳瘳无几,至多不超一掌之数。至于究竟是谁,设此绝杀之局。时间仓促,证据全无。忠也不敢妄下定论。”戏志才长叹一声,又开始咳嗽起来。 曹操脸露失望之色。沉吟不语。 “然若要无人知,除非己莫为。目前忠虽无法确认布局之人,却敢大胆猜测一二。以供主公参考。”戏志才双目精光闪现,整个人为之一振。 “先生请不吝赐教,吾决不让先生因言获罪。在座皆是吾心腹之人,绝不会随意外传。还请先生畅所欲言。”曹操知道戏志才有所顾虑,赶忙打消他的顾虑。众人也纷纷承诺保守秘密。 谢志才这才放松下来说:“吾等与其费尽心思,苦苦思索,寻找布局之人。不如以结果为导向,推测倘若彼计成,谁才是最大的获益者。” 众人一听,纷纷表示言之有理。 刚投曹操不久的荀攸首先站出来说:“此事一目了然,吾兖州附近,只有司隶,豫州,徐州,冀州四方势力。司隶可以忽略不计,冀州也处在战火之中,无暇顾及吾兖州。 豫州虽乱象丛生,民生凋敝。但袁家四世三公,影响力巨大,垂涎豫州久矣。只是未得天子号令,有所顾忌而已。袁术小儿,心比天高。早把豫州看作是囊中之物了。因顾忌吾兖州抢夺,最有可能布下此局。 徐州陶谦,一向以君子形象示人。但实则假仁假义,从他纵容陶浩宇实占青州就可看出来。 倘布下此局,吞吾兖州,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