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尘落归于顾北所安排之寓所,心境颇为尴尬。冷家乃其宗亲之所在,听雨阁为其本宅,然命运弄人,致使其有家归不得。 独坐于素朴之室,金尘落凝视窗外被月光柔和映照的夜景。室内陈设虽与听雨阁相去甚远,但此刻其心绪并未受此等物俗所扰。内心涌动着错综复杂的情感:对冷云婉意外开启灵山秘境的困惑,对阿布所言真实性的疑虑,以及一股难以言表的愧疚与自责。 作为灵山冷家的一员,金尘落自觉理应肩负起维护家族安全与荣誉的责任。然而,在家族面临危机之时,他却未能守护好亲人。冷云婉在秘境中所受之伤,冷云渊之昏迷,这些重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金尘落紧握拳头,决意不能袖手旁观,必须采取行动。他下定决心,于明日黎明之际,将往见族中长者,陈述真相。他深信,老太爷凭借其丰富的阅历与智慧,定能提供解决夺舍之谜的良策。 于正午时分,顾北手下来报,言十里坡发生紧急之事。 据报,有一女子孤身闯入十里坡! 金尘落得闻此讯,内心顿时如遭巨浪冲击。十里坡乃危险之地,向来人迹罕至,该女子若敢独自前往,定有其非凡之处。他心中不禁生出联想,或与陈红曲与陈蓝玉有关,疑惑该女子是否为她们中的一人?若真为陈蓝玉,她何以要冒此大险? 心中焦虑犹如野火蔓延,金尘落明白自己不能袖手旁观。然,此刻他正处于进退维谷之境:是先解决自身被夺舍之谜,还是立即前往十里坡查明真相,确保麾下安全? 金尘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纠结。 “既然那人仍在沉睡,何不先赴十里坡?”顾北提出建议。 “自然是担心其醒来后不予配合!”金尘落如此回应。 “渊白无需担忧,顾某今日将严守听雨阁,况且还有阿布、飞鱼与黄芪相助!”顾北坚定地承诺。 得到顾北的保证,金尘落不再犹豫。他带上一名护卫,乘坐马车急速向十里坡赶去。马蹄踏碎寂静,途中尘土飞扬。 然而,到达十里坡所见之景象更是令金尘落心惊胆战。 眼前是一片狼藉之地,无数居民的尸体横陈于土上,血泊中流淌着鲜血,姿态各异,有的已气绝身亡……整个山谷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之气。 究竟是何人?竟如此残忍冷血,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大开杀戒?金尘落紧锁双眉,心中暗自推测。 那闯入十里坡之人究竟怀抱着怎样的深仇大恨?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人藏匿于此? “出来!”金尘落举青龙戟高呼。 他的呼喊声远远传开,却未有任何人现身回应。金尘落冷笑,显然,对方早有准备,故意隐匿了行踪。 既然如此,他决定耐心等待。金尘落目光如炬,注视着眼前的一片瓦砾,面色凝重。片刻后,突从废墟之下探出一童稚头颅,警惕地凝视金尘落。 金尘落稍显惊愕,但迅速恢复平静。 “汝乃何人?”金尘落问道。 童子默不作声,目光锐利地对峙着。 两人如此僵持良久,最终童子先行动手。 童子迅捷冲向废墟边缘,紧抱一根断柱摇晃。金尘心眼念一转,心中暗忖:难道此童欲唤醒隐匿之伙伴? 绝不能放走凶手! 金尘落提剑急掠,直逼童稚。 当枪尖将触石柱,忽有黑影如电闪般窜出,硬生生挡住枪锋! 那身影……金尘落内心震动,难以置信地注视着身着黑衣之人。 黑衣人同样显得惊讶,攻势一顿,抬眼细细打量金尘落。 “竟是你?!”金尘落压低声音,严厉质问。 “本座乃玉清宗左护法,冷云龙。”黑衣人沉声回应。 “玉清宗?莫非是你屠戮了十里坡之民?”金尘落眉眼微眯,寒声质询。 冷云渊未作答,沉默以对。 “阿布说你还在沉睡,你却在此出现,杀害我的部下,你作何解释?”金尘落追问,身周散发出丝丝寒意。 “我为何会在此?”冷云渊反问道。 金尘落挑起眉梢,“难道你还有什么道理不成?” 冷云渊点头,指责道:“正是因为你的愚昧与无知!十里坡村民毫无修为,怎会惹来强敌?他们分明是因你而死!” 金尘落讥笑一声,“我愚昧?我无知?” “我已派弟子查明真相,这些无辜之人皆因你而命丧黄泉。今日,我必须为他们主持公道!”冷云渊冷冷地注视着金尘落。 “你凭空污蔑,竟想嫁祸于我!”金尘落愤怒地说。 “是否冤枉,一试便知!”话音刚落,冷云渊身形猛扑向金尘落。 两人瞬间交战在一起,刀光剑影交错间难分胜负,激战异常激烈。 “你为何要害这十里坡村民!”金尘落更换了一把长剑,越战越勇,招式越发狠辣,步步紧逼。 冷云渊一时不留神,右臂被金尘落所伤。鲜血顺着手臂滴落,染红了衣襟,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