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庭月专注麻将,楚方没有打扰她,往客厅而去。 此刻,外婆已经顶不住睡觉去了,只有楚妈坐在外公棺材前烧纸,唠唠叨叨说着话,那眼眶依旧泛着红晕。 楚妈连麻将都不想打,可见其心情,低落至极。 见到楚方,楚妈哼了下,转头不看他,前者坐到旁边,撕扯着纸钱。 “你不准坐这里!” “我是你儿子诶。” “... ...”楚妈微微噘嘴,“也不准。” “我又没惹你。” “惹到了,就是惹到了。”楚妈声音提高几分,“你为什么让那个女人来我们家里。” 好嘛,那件事真是过不去了... ... 楚方叹了口气,认真说道:‘妈,第一,算命是封建迷信,你曾经算得自己牌运很好,最终还不是输了,因此算命不可信;第二,对于外公的病,我们已经尽力了;第三... ...’ 顿了顿,组织语言:“第三,钟庭月是我女朋友,也是你未来儿媳妇, 是我们家中的一员,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希望你尊重她。” 楚妈低着头,沉默不语。 有一说一,钟庭月确实做得很好,听到死亡消息,第一时间赶到老家,并且以温和的态度招待来往的宾客,没有显露出自己的冰冷的性格,忙前忙后,将楚方外公葬礼当做自己亲人的葬礼来安排处理。 而他俩还没有订婚,这已经是一个女朋友做得最好的了。 “你和我讲道理?你以前是不讲道理的。”楚妈抬起头,“你已经被那个女生所勾引了,无法自拔,你都不安慰我。” “果然,算命先生说得没错,那女人就是天煞孤星,不仅克死我爸,而且孤立了我,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 ...” 啊这? 楚方怔了怔。 他本来只劝解下老妈对钟庭月温柔些,别牵连到对方,怎么结果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反倒激起楚妈心中的叛逆。 楚妈是真气。 不仅是父亲的去世,而且还抢走了她最爱的‘乖乖’,两者结合起来,楚妈望着正打麻将的钟庭月,气鼓鼓说道:“那女人太坏了!今晚她打麻将必输!” “... ...” 得! 没救了。 楚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行为加深老妈心中的恨意。 “唉!”他叹了口气。 对于如何调理婆媳矛盾不知如何是好。 ... ... 接下来几天,葬礼延续,依旧是大宴宾客,一家子忙上忙下,脚不沾地。 钟庭月正看着小妹消息。 【娜娜子:姐,你在那边过得好么?姐夫身体怎么?】 【望舒:挺好的,别担心,楚方身体很好。】 【娜娜子:哦,你保重身体。】 【望舒:好。】 钟庭月放下手机,回头看了眼正烧纸的楚妈,后者仿佛觉察到目光,也看向她,双方目光交汇。 楚妈瞳孔中透着一股子的气,像小孩子般甩头,没有搭理,过了几秒钟,又回头瞧了下钟庭月方向,还在盯着她,她又转过头,而过了十几秒,依旧重复着方才的动作,但看到钟庭月还盯着她。 楚妈狠狠瞪了一眼,仿佛在说:你为什么看着我?。 旋即冷哼着,将坐下的板凳移了个位置,背部朝向‘那位敌人’。 钟庭月心中的无语和委屈被楚妈的一番操作所冲淡了不少。 这几天来,她确实感觉蛮委屈的。 都没见过楚方外公,便被按上了‘天煞孤星’的称号,被‘男朋友母亲’所敌视。 她已经尽量安抚楚妈,但毫无作用,甚至... ...更加敌视了。 咋回事呀? “我妈就那样,过几天就忘记了。”正当此时,楚方声音自旁边传来。 “真的?我觉得没那么容易... ...”钟庭月斜了他一眼。 以楚妈对其父亲的爱,这件事就很难忘记。 假如没有处理不好,真的影响婆媳关系。 “要不,我俩分了吧。”钟庭月双手抱胸,“再这样下去,我和你妈非得打起来不可。” “别呀,你就不能让着她。” “让不了一点。”钟庭月说,“你妈是第一次当婆婆,我是第一次做媳妇,凭什么让着她?” “... ...” 最终楚方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 爱莫能助。 ... ... 葬礼举行三天,便开始准备入墓。 这一天,天还没亮,楚方一家人起床,穿着孝服,裹着白布,在喇叭和唢呐声中往山上而去。 到了坟墓前,楚妈又哭了,甚至几乎癫狂程度。 楚方本以为自己不会哭,甚至不会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从没在外公身上得到所谓的‘隔代亲’,但见到棺材放到墓地,那棺盖随之盖上,熟悉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他眼泪流下来了。 就很莫名。 其实情绪没什么波动,但就是流泪了。 葬礼结束,楚妈哭得昏倒了,楚爸和钟庭月搀扶各自搀扶着楚妈和外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