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洲挑眉,深邃黑眸凝着宋知窈认真小脸,饶有趣味地问她:“人体模特是哪种?裸/模?”
他问的太过直接,宋知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眼睫颤了下,小声说:“有问题?”
季闻洲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下:“我只是没想到,原来太太早就惦记季某的人体已久。”
他着重在“人体”二字上强调了下。
宋知窈被他笑得红了脸,鼓下腮:“你到底做不做我的模特,明明说过要哄我的,你是不是在耍赖呀。”
季闻洲抬手刮了下她红红的鼻尖,惹得少女嗔目后,唇角浅浅扬起。
“我有什么想耍赖的,太太想画,自然是可以画的。”
宋知窈计划得逞,乌溜溜的眼睛弯了下,脑中突然想到一点,又跟他强调:“先说好了,模特可要听从画家的指挥,我让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
季闻洲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不能太过分。”
宋知窈连忙跟他保证:“不会太过分的。”
目的得逞后,宋知窈彻底高兴了,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好几种特殊姿态。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温热宽大的手。
季闻洲扣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抱到大腿上,俯身凑近。
“什么时候画?“
他高挺鼻尖擦过她小巧的鼻头,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薄白的面皮上,温热指腹漫不经心地在顺着她脊背向下滑落,暧昧又危险。
然而宋知窈小脑瓜里满满都是画季闻洲的裸/体要摆什么姿势,全然没有注意到危险即将降临。
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画季闻洲的裸/体,比较有纪念意义,她得好好布置下。
她认真想了下,回答他:“我还没想好,等我好好准备下。”
季闻洲温声:“现在高兴了。”
宋知窈扬唇:“勉勉强强吧。”
季闻洲暗示:“牺牲这么大,太太没有什么表示吗?”
闻言,宋知窈的睫毛颤了颤,感受到他的指腹在她腰间打着转地摩挲着。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旖旎起来。
季闻洲亲了亲她的鼻子,沉哑嗓音带着十足的暗示意味。
“别墅里我没有安排佣人。
宋知窈眨了眨眼,秒懂。
别墅里没有安排佣人,有足够的施展空间。
她面颊涨红,嗔了他一眼。
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她装作一副没有意会到他意思的样子,仰着小脸,在男人脸上亲了下。
“这样行了吧。”
季闻洲挑眉:“就这样?”
宋知窈秀眉紧蹙:“你不要这么跟我讨价还价了,再者你可是我男人呀,为自己老婆献身有什么不行的。”
女孩的声音甜糯糯的,很是理直气壮。
季闻洲无奈失笑,浑然没想到她居然还跟他来这一套。
他望着女孩水汪汪的杏眼,轻轻勾起唇角,忍不住吻了吻女孩绒乎乎的发顶。
而后薄唇又向下滑落,吻过女孩卷翘的眼睫,精致的翘鼻,最终含住女孩饱满而诱人的唇……………
男人沉哑音色自喉间溢出:“太太,这样的献身也未尝不可。”
最终季闻洲也只是浅尝辄止。
两个人在楼下?歪了会,便上了楼。
宋知窈洗了个香喷喷的澡,为了应景,今晚还特地在浴缸里加了鸢尾花香味的精油。洗完澡后,整个人都被鸢尾花香味抱住。
季闻洲去浴室洗澡后没多久,宋知窈便接到外公打来的电话。
一接通电话,老爷子便问:“窈窈,你和闻洲要离婚了?”
宋知窈哭笑不得,怎么离婚的事闹得连外公都知道了。
她连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老爷子说了下,当然省去她跟着蒋芙点男模的部分。
老爷子听完后松了口气。
宋知窈担心外公挂心,特地给外公打去了视频电话,将摄像头对准房间内的油画。
“外公你看,这是他送我的油画,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好的,您不用担心了。”
见外孙女面上笑盈盈的,不像是不开心的样子,老爷子这才放心了下来。
她刚和老爷子通话完,身后便传来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宋知窈扭头,便见季闻洲擦着头发走了出来,随口问道:“在和老爷子说什么?”
宋知窈趴在床上,翘着一双骨肉匀称的纤腿,见季闻洲走过来,将手机推到他面前,气鼓鼓地说:“都怪这些营销号胡乱造谣,居然说我们感情不和要离婚,传得沸沸扬扬的,惹得我外公误会。”
季闻洲拿过手机,随手翻了下,大致了解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
“这事要算起账来太太也有一份。”
宋知窈放下手机,有些尴尬。
毕竟若非她跑去点男模,媒体也不可能抓拍到。
她心虚地望着男人沉静的眼瞳,宛若幽邃的的深海,将她溺毙。
她心里一颤,警惕地抱紧怀中抱枕,往床边靠了靠。
“真的不做了,我今天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你不会真这么禽兽的吧,再怎么算账也不带这样算的。”
她委屈地控诉,眼中溢满了委屈。
卧室内安静了片刻。
季闻洲安抚性地轻揉她的脑袋,笑道:“既然太太都这么可怜了,那今晚便放过你。”
宋知窈稀奇地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难得。
资本家居然这么容易便放过了她。
但很快头顶便传来男人温沉的声音:“日后太太可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
她就应该知道,资本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剥削她的机会。
也不知道这个日后,究竟是什么时候。
因着今晚没怎么闹,宋知窈第二天起的很早。
因为宋知窈是妥妥的中国胃,早餐是季闻洲做的中餐。
奶白面皮金黄馅料的蟹黄小笼包、洒着虾仁和青菜沫的小米粥,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季闻洲优雅地夹起一只小笼包,喂到她的嘴边。
宋知窈心不在焉地张口吃下,满脑袋想得都是该如何画季闻洲的裸/体。
结束早餐后,季闻洲拿餐巾压了压唇,对她说:“我下午要去视察巴黎的公司,太太要跟着我去么?”
宋知窈想起自己昨晚的丢人事迹,摇了摇脑袋,拒绝:“我下午要和蒋芙出去逛街。”
而且她打算趁着炸街的功夫好好挑一挑画裸/体的工具。
季闻洲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宋知窈静默几秒,小声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去点男模。”
她认真地看着季闻洲:“上次真的是误会,你是不是不信我。
说这话的时候,女孩紧绷着小脸,表情严肃又认真。
季闻洲唇角忍不住翘了下,忍不住逗弄她:“季某相信,我的人体对于太太还是有吸引力的。”
宋知窈有些窘。
季闻洲开口:“吃过早饭我送你过去。”
宋知窈点点头。
虽然今天巴黎下了雪,气温低,但宋知窈爱美,还是选了条白色的针织连衣裙,搭配着光腿神器和泡泡袜,年轻靓丽又鲜活。
只是季闻洲看着小姑娘“光着”两条纤细的腿,不动声色地蹙眉。
宋知窈哭笑不得,捏着打底裤的面料同他解释:“这是肉色的打底裤了,我可没有真的光着腿。”
季闻洲摸了摸小姑娘身上单薄的针织衫,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帽子、羽绒服、围脖、手套,一件件给她仔细穿好戴上。
穿好后,宋知窈照了下镜子,越看越觉得古怪。
她抬了抬胳膊,只觉得自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是只笨笨的鸭子。
“羽绒服好笨的,我还想和蒋芙一起去炸街呢。”宋知窈不满地撅起嘴,倒也没有真的把羽绒服脱下来。
季闻洲捏了下她撅起的小嘴,严肃脸:“你看我像不像炸街。”
宋知窈和蒋芙约好见面的地点是巴黎的一家百年咖啡店。
店铺里的咖啡地道的很,宋知窈尤爱喝他家的奶油热巧克力,口感丰富绵密,香醇十足。
一大早,蒋芙便在店里等着了。
大老远,蒋芙便看到闺蜜穿着一身厚厚的羽绒服,像是只笨重的小鸭子般朝这里走过来,忍不住嘲笑出了声。
但在视线扫到“小鸭子”身旁站着的高大男人时,顿时笑不出声了。
深灰色的长风衣罩在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上,天上簌簌而下的白雪飘落,落在男人肩头,平添了几分清贵矜落,和穿着笨重羽绒服的女孩牵手站在一起,莫名有喜感,又让人觉得般配极了。
因着自己带人家的好太太去逛男模店,蒋芙在季闻洲面前是有些心虚的。
蒋芙虽然为人招摇,但也知道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
季闻洲便是她惹不起的人之一。
但好在季闻洲并没有对蒋关心有芥蒂,见了面还客客气气地同她打招呼。
“蒋小姐。”
在季闻洲面前,蒋芙显得有些紧张:“季三爷。”
季闻洲微微颔首,转而看向一旁的小妻子,抬起手,耐心地整了整妻子身上的围脖,凝视着她的目光沉静温和。
“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宋知窈点点小脑袋。
季闻洲看着女孩乖顺的模样,唇角上扬,再次嘱咐:“记得早点回家。
宋知窈随口敷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刚刚在车里,他就已经重复了好几遍了。
好像生怕她不回家似的。
这一幕看得蒋芙是目瞪口呆,虽说她从闺蜜口中听到过这位大佬对于妻子的疼爱,但远远比不上亲眼见到这一幕来的震撼。
她全然没想到这个令京北诸多大人物胆战心惊的大佬在妻子面前居然会是这样一副形象。
等季闻洲走之后,蒋芙一把抱住宋知窈,“哎呦喂,宝宝,还看呀,人都走了。”
宋知窈这才收回视线,薄白脸颊染上粉色:“我才没看呢。”
蒋芙看着着闺蜜水漾漾的眉眼,忽然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脸,一脸暧昧地小声调侃道:“看你这春光满面样子,昨晚有那么激烈吗?”
宋知窈被她调侃得面颊发烫,羞恼地瞪了眼闺蜜,目光却无意间瞄到知心好友后颈上错落的几颗红点。
蒋芙察觉,“看什么?”
宋知窈脸有点红:“你脖子上有...…………印子。”
蒋芙“啊”了声,随后脸色有些不太好。
两人在咖啡店中落座。
一坐下,宋知窈便拉住芙的手腕,小脸故作严肃:“你如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蒋芙倒也没瞒她,云淡风轻道:“是容怀月了。”
这话信息量未免有些大,惊得宋知窈睁大眼睛。
蒋芙摸了摸鼻尖,小声兮兮地回答:“就你和季三爷那天之后,我喝多了嘛,就去容怀月那里睡了。”
“结果那疯狗疯了一晚上。看着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床上怎么就这么疯。容怀月那处男是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蒋芙想起那一晚,都觉得懊悔。
一开始容怀月结束的确实相当快。
为此她还毫不留情面地嘲笑他的床技果然很烂。
但没想到,容怀月那狗东西很快便重整旗鼓,在她身上疯了一整晚,一边疯,还一边咬她。
虽然爽是爽,但第二天她的腰和腿可算是遭了殃。
蒋芙没好气道:“最可气的是,第二天酒店里有个帅气小哥哥来找我搭讪。我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他居然把我的桃花给抬走了。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他居然还以男朋友的身份掐我桃花,谁给他的勇气。”
宋知窈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凑过去问:“那你现在和容怀月是什么关系?”
蒋芙想了想,心情有些复杂。
她也搞不清楚现在和容怀月之间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天她从巴黎酒店离开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见过。
容怀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蒋芙托着腮,目光看向窗外,声音有些迟疑:“炮友?床伴?”
她轻笑了声:“反正就是成年男女之间走肾不走心的关系吧。”
在聊了一会蒋芙和容怀月之后,两女孩之间的话题又开始转向宋知窈与季闻洲。
蒋芙热情地问她:“你快跟我说说,你和季闻洲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昨晚在电话里聊得匆忙,蒋芙没能吃完整瓜,这会好奇得不得了。
宋知窈没忍住把那晚离开酒吧后的经历讲给她听。
蒋芙听了后激动不已:“也就是说,他在很久之前便喜欢上你了?果然我就说吧,他早就对你图谋不轨了。”
宋知窈羞羞涩涩地捂着脸,“也许吧。”
蒋芙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似乎忽略了什么地方。
“不对啊,为什么你给Ethan先生通话,接通电话的人是季闻洲?”
宋知窈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个关键性的问题:“这点我忘记问他了。”
当时她大脑的濒临报废,小脑袋里想着质问季闻洲的初恋,倒是忘记问季闻洲和Ethan先生的关系了。
事后想想,也只当是Ethan先生和季闻洲之间关系斐然,两者之间是熟人,也并未往深处去想。
蒋芙搅拌着咖啡,突然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Ethan先生就是你老公吧!”
宋知窈手中搅拌勺啪叽一下掉了。
刚想说这不可能,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
一切疑点都在这条线索归位后,连成了线。
她送给Ethan先生的自画像,出现在季闻洲手机中。
她曾经告诉Ethan先生她喜欢鸢尾,季闻洲便为她在麓海湾,在圣让卡普费种满了鸢尾花。
甚至......在毕业旅行之前,她便告诉Ethan先生她去了圣让卡普费拉,而后便在那里偶遇了季闻洲。
一瞬间,宋知窈的心脏砰砰乱跳,耳边只剩下蒋芙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想知道你老公究竟是不是Ethan先生,你试探他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