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风的声音低沉,清晰将当年发生的案子讲给在场的人们听,人们透过他的话语仿佛回到了那一夜。无尘的大弟子武艺高强,他重伤了蔡强,蔡强倒在了无尘的禅房。即使这样,四位师兄还是惨死在了那群人手中。 大师兄被二当家二当家罗志平和三当家郑勐合力重伤了大师兄,正要杀死大师兄。无尘法师只好动手按下密室的机关。门被缓缓关上,罗志平和郑勐觉得不对劲,不得已放弃,赶快逃走。 他们的感觉是对的。密室的机关一旦关上,是不能从禅房那里打开的。剩下的贼人被重伤的大师兄解决了。无尘法师年纪太大了,经历这一系列变故,也在那一夜圆寂了。 二当家罗志平道:“大人,这一切都是口说无凭,这位清风说得,好像就如他亲眼所见一样。那么他当时又不在怎么知道是谁干的,还是随意编了的来诬告我们。如果光凭说得就能定罪,那么小人无话可说。” 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沉默,直到现在才开口。他不像蔡强一样嚣张,却比他难对付。 苏无忧道:“证据当然有,就算你是土匪,本官也不会把你没有做过的栽赃到你的身上。堂堂的二当家罗志平你们举起屠刀时,自然不会料到屠刀下的僧人用血书写你们的罪恶。你们视人命如草芥,轮到自己时却不敢承认自己做过的恶事。丁捕头,你把它拿去给他们看看!”她立刻阻止了清风开口,接了话,他想要证据就给他证据。 苏无忧把一块写满了血字的布条交给丁捕头,让他拿给蔡强几人看。因为蔡强几人是重犯,所以都带着枷锁。即使把证据拿给他们看,也不怕他们毁了证据。 苏无忧道:“这是从无尘法师圆寂的蒲团里找到的。写这封血书的正是无尘法师的大弟子了空。至于了空师父是谁,你们肯定认识。了空师父临死前写下了你们的罪行。了空大师不仅指证了你们,更是在十年后用自己的枯骨为无尘大师和他的师弟们申冤。枯骨申冤,苍天可鉴,井水干枯,指明来路。没有了空的尸骨,也不会让官府发现青莲寺的僧人们的枯骨。一切冥冥自有注定。” 百姓们听到了空的枯骨申冤倒没有觉得可怕,因为无尘法师和他的徒弟们生前心地善良,也经常帮助那些可怜人。这样的人不会让人害怕,只会让人肃然起敬。 蔡强连看都不看。罗志平看得十分仔细。郑勐也看得认真。 苏无忧坐在高位把下面三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轻皱眉毛,随后继续审案。 她朗声道:“十年前顾家的惨案发生后,负责此案子的是宋捕头你吧?” 宋捕头道惭愧道:“大人,正是小人。当时小人其实很快就抓住了马坪。马坪是顾家的护卫。顾家惨案发后,护卫中只有马坪活着十分可疑。一开始他死也不承认,直到从他的屋子搜出大量的财物。小人审问他,他却三缄其口。没有办法,小人就把他放了实际暗中跟踪他,也找到了那件血衣。” 苏无忧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不解道:“就算发现了血衣,如果他死不承认,你也奈何不了他。” 宋捕头苦笑一声:“大人说的是,但是这件血衣不是他的,而是蔡强的。小人当时细细地检查过这件血衣。它破烂的地方应该是在打斗时遗落在了现场。后来证实与顾家惨案里找到的可以确定是来自同一件外袍。” “血衣成了烫手山芋。小人那时候根本不敢把血衣拿出来。只能把它藏起来。至于在顾家惨案中找到的那些,小人也藏了起来。”宋捕头缓了缓,“小人既然确定了马坪,就先把他抓了起来。马坪反而嚣张道,小人和小人的儿子已经被蔡强盯上了。如果小人不和他们合作就杀了小人一家。后来小人就妥协了,上了贼船,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 苏无忧一针见血道:“宋捕头,你以为上了贼船,就万事大吉。但是事与愿违,马坪记恨于你,让你的儿子成了赌徒,让你们家鸡犬不宁。” 宋捕头愤恨道:“大人说得对,马坪欺人太甚。小人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苏无忧叹道:“马坪确实死无全尸。你确实做到了?” 宋捕头否认道:“大人,小人那时候都伤成那个样子怎么能够去杀人?” 苏无忧轻蔑地笑道:“宋捕头,其实一开始本官也以为是死而复生的顾家主顾斌所为或者是其他人所为,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因为你伤得很重,一直昏迷不醒。谁又会怀疑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但是经过官差们多方的察访寻问,排除了那些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那剩下的最不可能是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她使劲地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宋捕头,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实则破绽百出。你一开始确实是被逼迫上了贼船,但是后来的所作所为都是你为了收取银钱的手段。哪怕你的儿子变成一个赌徒,你也不曾管过。你满心满眼都是银钱。” 宋捕头一副可怜兮兮样子道:“大人,都是他们逼得小人。再说,小人怎么会杀自己的儿子呢?” 苏无忧道:“宋捕头,你的儿子是你杀的,马坪也是你杀的。人证李大都把一切交代了。虎毒尚不能食子,你却连野兽也不如。” 宋捕头听到李大,不再反驳,如同一条丧家犬般跪在公堂上。 苏无忧再拍惊堂木:“十年前的顾家惨案、青莲寺的枯骨案、父子相残案、贾员外之死,这一系列案子都是蔡强这伙土匪们所为。他们的所作所为罪无可恕,全都判为死刑。蔡强一伙儿土匪十几年间,犯下的案子众多,罄竹难书。择日会有官兵押到郡城斩首示众。今日的案子审完了!退堂!” 门口的百姓跪下磕头道:“大人明察秋毫,恭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