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柔!五师妹,”陶老爷道,“她不是嫁人了吗?” “嫁人,庄君卿一死,她就嫁人,然后消失无踪。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除非当年的事她也深陷其中。”苏无忧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萧寒卿不置可否:“县令大人着实会编故事,不去说书可惜了。” 苏无忧丝毫不在意:“既然萧画师认为本官是在编故事,本官不如编到底。十年前,庄君卿与艾柔发生争执,争执中两人都倒在了竹子上。庄君卿被竹子扎穿要害,艾柔被划伤了脸。他们之所以这样可能跟你有关。还有目睹这件事的有三人:你,乔画师,刘掌柜。至于具体的不知道。你们三人达成了协议。” 陶老爷道:“怪不得,同一段时间内,二师兄意外去世,艾柔师妹的脸毁容了。父亲一下子老了很多岁。难道,这一切父亲早都知道了。所以才同意艾柔嫁人,但是悄无声息。” 苏无忧叹息道:“对于陶老先生来说,弟子们发生了这种事。他认为都是自己的错,乱点鸳鸯,错误的姻缘导致了冤孽。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徒弟,不想在失去别的徒弟了。但是他错了,庄君卿的死只是开始。害无辜人惨死的人,又凭什么得到幸福呢?他们只会得到无尽的痛苦。” 萧寒卿仰头望向院子外的竹林,眼神恍惚起来。苏无忧说的话,回想在脑海中他们这种人不配得到幸福,只会活在痛苦中。他竟无力反驳。 院子中一时变得静寂起来。大家都一言不发。 温誉突然带着邵君安出现在院子门口。丁捕头呵斥道:“大人正在审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邵君安大声喊道:“师父,师父!”他朝着里面张望。苏无忧让丁捕头把他们放进来。 邵君安直接扑到邵画师的怀里,乖巧的喊道:“师傅!”温誉则慢慢走进来,向着苏无忧行礼。 苏无语对于他们的到来,倒是饶有趣味地观察着萧寒卿的神情。 他看到邵君安,心中涌出了无尽的痛苦,这是自己的报应。他又望向温誉,那份愧疚快要将他淹没。 他不想再苟且偷生,也不想一错再错下去。他低垂着头对苏无忧说道:“大人,我认罪,你想知道的我也会告诉你,把大师兄放了吧!所有的罪责我都会承担。” 苏无忧冷声道:“萧寒卿,你犯的事都没有交代清楚,还敢跟本官谈条件。你没有资格。至于邵画师你为了一己之私干扰办案,你知不知罪?” 邵画师恭敬地说道:“大人,小人知罪。” 苏无忧满意的说道:“这样就对了,邵画师一而再再而三的耽误破案,本来该治你的罪。但是本官希望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有时候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就如同十年前一样,给往后造成可怕的后果。这样的结果,竹馆经受不住这样残酷的变化。在座的每个人都怀有秘密,有秘密可以,但是变成罪恶就如同现在一样,不可挽回。” 邵画师此时不再退缩,又成了那个受人尊敬的画师。他昂首挺胸站在萧蔷薇他们身旁。 他对苏无忧说道:“大人,十年前在二师弟死前,我与他见过面。有些事我只和师傅说过,也打算把这些事带进棺材。就像大人说得有些事也许一开始说开比较好,也不至于发生后来这么多事。我从一开始就喜欢萧师妹,但是从没有透露过心声,所以无人知晓。但时师傅见二师弟与萧师妹姐弟相处的特别好,就做主让二师弟和萧师妹在一起。后来,二师弟知道了我与萧师妹情投意合,决定成全我们。” 说到这儿,他悲从心起:“二师弟去找小师弟,发现他正在和五师妹在一起,知道不是说得时候,只能暂时推辞。后来我和二师弟发现五师妹的秘密。五师妹她不是真心学画,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具体不得而知。二师弟不想小师弟被蒙骗,于是要去找小师弟说清楚。我怕出事,就去找师傅。等我和师傅赶到竹海小屋时,二师弟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竹叶。” 他怒视着萧寒卿:“你明明可以救他,却只顾着五师妹。你知道二师弟临死前说了些什么吗?说让我和师傅不要去报官,他不恨你,因为你是他的知己好友,最喜欢的人。还说对不起他的弟弟,让我照顾好他的弟弟。” 温誉知道了哥哥死得真相,难掩心中的悲伤。他注意到邵画师看向自己的目光,对邵画师说道:“师傅,你原来早就知道了。” 大家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温誉。温誉道:“我哥哥惨死后,爹娘郁郁而终。我也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儿,只能乞讨度日,后来幸亏被师傅捡了回来。” 邵画师抱歉地说道:“誉儿,对不起!我其实一直都想帮助你们。可是伯父伯母根本不想见竹馆的任何人,也不接受我的帮助。当时师傅也生病了,我分身泛力,无暇顾及你们。等到师傅好一些了,我再去寻你,发现你居然流落街头。我觉得更对不起你的哥哥。” 温誉柔和道:“师傅,一切都跟你无关。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我哥的在天之灵看到我如今的模样,也会感激师傅你的。” 邵画师继续说到:“其实,我和师傅曾想去报官。但是五师妹告诉师傅,她怀了小师弟的孩子。师傅没有狠下心肠,只能让她嫁给了小师弟,了解一切,并告诫五师妹不要再出现竹馆,而且小师弟你永远也不能出竹馆。小师弟,你知道师傅因为你们而有多痛苦吗?” 萧寒卿不再镇定,而是央求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行不行?”他的眼神飘忽,视线没有离开邵画师怀中的小少年。 邵画师越说越觉得轻松,但是低头望着抱着他腰的少年:“君儿,你怕吗?我接下来的话,你可以不听,我可以让大人把你带走。” 邵君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师傅,徒儿不怕,而且徒儿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爹娘是谁。”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雕小球。 这个竹雕小球跟萧寒卿身上带的一模一样,只是略小一些。 邵君安看向萧寒卿道:“你是我的爹爹是吗?那我碰到的头戴帷帽的夫人就是我娘,对吗?” 萧寒卿被邵君安问的,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