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队员登上车辆,姜磊跟樊蓉、顾淑琴以及郭云熙最后叮咛了几句,便挥手道别,低着头钻进猛士车后座之中。 蛇一双手微微护着姜磊的头顶,等他进车之后,向望着这边的樊蓉和顾淑琴微微点头致意,关上车门绕过车尾,从另一侧上车坐定。 轰轰~嗡嗡~ 各式发动机的轰鸣声接连响起,喷气口扬起沙尘,遮蔽了整个飞马小区院子内的几乎所有地方! 铁门大敞四开,城墙上方的小旗子摆动,护卫队员敬礼致意,头车缓缓前进,驶出门外。 开过围墙前方,头车摩托稍加油门,开上了景澜大街。 此次车队的队形也经过精心设计,总共分成三个大部分。 前部头车队,由三十台单人摩托,间距之类的没有要求,特别排头的二十台摩托自由度极高,摩托的性能也最好。 他们可以不必管“中军”的位置,在最前方高速穿插打探,只要不偏离大体路线,远远驶出个两三公里甚至都是允许的。 车队的核心中部位置,则全部由猛士、皮卡等大车组成。 姜磊带着少年队、医疗、修理和厨师车走在最中间,左右两侧是他的警卫队摩托游弋,前后则由架起机枪和火箭筒的火力车跟随,火力车的前后,才是飞马军队员们的车辆,中间还穿插着三十台左右的摩托忽快忽慢的跟着。 最后的殿后车队,还是三十台单人摩托,他们需要一直和主车队保持三到四百米距离,在整个车队最后方行驶。 所有车辆昨天全部被防锈液刷过,其余的武器之类的,则没有这个待遇了,还需要队员们在手中保养。 整个车队行动起来,覆盖范围足有一两公里,前面的二十台探路摩托早早就开出景澜大街了,最后的殿后车队,司机还在摩托上抽烟等着呢…… 车队的行进速度,全部由姜磊的猛士一号控制,大体的速度,在三十到五十迈之间,这种规模的车队他自己也没指挥过,想快也快不起来,稳稳的最好。 姜磊坐了半天,刘乐才缓缓松开刹车,慢慢的跟着前面少年队的卡丁车屁股,一点点挪出了大门。 侧头向窗外看去,市场周围萧条了不少,但那种热火朝天的劲头依然是有的,毕竟每天都有各处慕名而来的幸存者抵达。 不要觉得底层人就只能守在家等死,但凡有了点希望,人类为了生存所能爆发出的力量,绝对可以让人瞠目结舌。 再加上域外植物发现之后,各个势力都开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有意识的接济同类,无论是大公无私也好、还是别有目的也罢,毕竟谁也不想最后地球上只剩自己。 此时路边聚集了很多幸存者,缩着脖子看着不见首尾的长长车队从围墙内驶出,艳羡、崇拜、嫉妒、疑惑,各种各样的情绪出现在各种各样的脸孔上,随着车身前进,透过车窗在姜磊眼中逐一划过,就像一张被渲染了动作的破旧古画。 上了景澜大街之后,车子的速度稍有提高,一路向着东北方向驶去。 先去联络站跟共联会其他人汇合,然后大家再敲定路线和其他细节一起上路,这是前天定好的。 因为有改装猛士和山猫这样的大型车辆,所以以前去联络站的最近路线不能用了,车队需要在废墟成片的建筑中,挑选可以行驶的大路,还好的是准备比较充分,探路队昨天就把这条通路以及备用路线画好了。 一路黄沙漫漫,相比末世前两个月,整个世界的色彩,又仿佛破败了很多的样子。 许多楼层不太高,又没扛住蚀气的塌方建筑,现在已经只剩了一个尖尖露在沙线之上,五六米的积沙之下,不少原本的城市特征已经彻底被埋葬消失了。 一开始的四五公里倒是还好,这边都在救助团的直接掌控范围,不少附属团队定期都会走一走,许多不想凑热闹,又得借助市场和紫票生存的独狼和小团伙,大概都在这个距离内生存。 车队隆隆驶过,路边的黑影和一些人类活动的踪迹还能偶尔一见。 但是等出了这个范围,凄凉苍茫的绝望感顿时扑面而来,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满眼的黄沙废墟,任何活物的踪迹都已经灭绝。 有时某处忽然闪动一下,当你怀着希望看过去时,见到的也只能是沙丘中狰狞干瘪的寄生干尸,僵硬站起的身影。 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是活人,见到眼前这番景象,心里都好受不了,除了兔死狐悲的莫名伤感之外,面对这种遮天蔽日的天地伟力,仿佛自身的命运就该按照它的节奏运转。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还!预备……唱!” 正当姜磊看着外面的景色愣神时,后车的几辆皮卡后斗上,响起数十人扯着喉咙的嘶哑歌声。 力求一切按照部队规程的姜磊,自然在问询过专业人士之后,把饭前和队列军歌这种有利于增加凝聚力的活动放进了飞马军。 话说这末世里,能称得上娱乐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队员们除了轮假去市场瓢一瓢之外,就连集体唱歌这种活动都喜欢上了…… 一开始是教官教着硬学,后来成了习惯,有事没事都爱吼一吼…… 听着耳中参差不齐,却逐渐找到感觉,最后混如一人的歌声,看着窗外苍茫凄凉的末世景色,姜磊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了翘。 除了自保之外,他这一路像个保姆一样把救助团带到如今的规模,不就是为了这个感觉么…… 人定胜天之类的不敢谈,起码还活着的每一刻,都像个人样是的就行了…… “老板,不吹不黑,您这手段真是绝了!救助团从一个普通的廉租小区,发展到今天的样子,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可能想都不敢想!” “拉倒吧……” 听着蛇一的恭维,姜磊摇头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