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爷蹲在山谷之上,眯起眼睛看着从山谷中走过的人马,他头顶的树干上是侦查的瘦猴。
瘦猴手搭凉棚朝山谷里看去,就看到了一队人马迎面走来,这队人马前面是一些身披铠甲的人,后面还跟着一些马车和随从。
“老大啊,这好像不是正规军队啊,也没打什么旗号,还带着马车仆从。”
一边的郭琼摇了摇头,仔细观察着那队人马。
“不是正规军队,他们的武器铠甲都并非军中制式,而且行军打仗也不会携带家眷仆从,看样子应该是大家族的私兵。”
瘦猴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那咱们……还劫吗?这打起来也不好吧,他们手里都有家伙,我们还不一定打的过哩。”
郭琼则是轻蔑地一笑,伸手指了指缀在队伍末尾的那几辆驴车,这些驴车数量不少,表面还盖着很多干草,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看那几两驴车的辙印,这驴车上的东西可不轻啊,尤其是最后那两辆,那拉的可不是干草啊,很可能是一车银子啊。”
坐在树杈上的瘦猴差点掉下来,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什……什么?一车银子,那得多少钱啊,这……”
郭琼招手唤来身后的一个马匪,对着他说道:
“把话传下去,让兄弟们准备好石头,等那队人马走到峡谷的最中间,兄弟们就全体擂鼓大喊,把落石都推下山谷,就朝队伍的中间砸,给我把那些当兵的和后面的车砸分开,把那些车上的东西都抢回寨子。”
一时间马匪们就都围拢了上来,探出头朝山谷的下面看去,互相小声地议论着。
瘦猴也从树上跳了下来,他趴在龙爷的身边,语气结结巴巴地问道:
“龙爷,这……这咱吃得下吗?”
龙爷还没说话,一边的郭琼则指着那队人道:
“你看这些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东边打仗来避祸的,所有的人马都是轻装上阵,而且已经走了很长时间没有休息,看马蹄上裹的泥,他们都不敢走大道,明显是怕被官兵打劫。”
“而且逃难之时,家族之人的威信会日益衰减,私兵必会和家族之人起冲突,不忠者甚至会起谋夺财产的心思,所以这队人并不是铁板一块,大难临头之时必然溃不成军。”
“届时我们擂鼓呐喊,让他们以为我们人数众多,其次以落石分割马车和军卫,那些护卫必然会弃车逃命,此峡谷狭长曲折马匹难以行走,他们全然没有准备,只会以为自己中计,必然不会在此地死战。”
“所以,此战我们必胜。”
瘦猴瞪大了眼睛,有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对着郭琼竖起了大拇指。
“琼爷,领兵打仗这块儿,我猴子就听您的。”
……
山谷之中遍地狼藉,一辆辆木车都被丢弃在了地上,马匪们都在兴高采烈地收拾着战利品,他们剥开了那些盖顶的茅草,从下面抓出了大把的粮食。
“粮食……这是白花花的粮食啊,兄弟们,有吃的啦,我们不用饿肚子嘞……”
抓着粮食的马匪们都高兴地大叫了起来,他们贪婪的把那些生粮食塞到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真是粮食啊,这够吃好几年的,兄弟们,要过上好日子啦。”
狂热的情绪在人群之中蔓延开来,欢呼声就仿佛浪潮一般久久不息,最后各种喜悦的声音都变成了齐声高喊。
“琼爷……是琼爷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的,多亏了琼爷,谢琼爷……”
呼喊声响彻在山谷之中,仿佛闷雷一般隆隆作响,这些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的马匪,仿佛都看到了丰衣足食的未来。
而位于风暴中心的郭琼则是站在最后那两辆车前,龙爷和瘦猴站在他的对面,三个人的表情都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他们围守在了这两辆车边,将周围狂热的人群分割开来,不让任何人靠近,当然也没有人会自找没趣来和老大抢东西。
这辆车东西上面的茅草还没揭,但是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探过,一车是各种珍奇的古玩,而另一车则是白花花的银子。
龙爷凑到了郭琼的身边,他环视着四周狂热的人群,指着那车古玩道:
“这些新奇的玩意儿就让兄弟们分了吧,兄弟们也苦得太久了,现在这乱世这些东西也卖不上价钱。”
郭琼则是把手压在了盖车的茅草上,对着龙爷摇了摇头道:
“不可,这两车东西我有大用,先拉回寨子里,落草为寇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可以拿这些东西来给兄弟们换个前程。”
龙爷则是有些不悦地伸手抓住了郭琼的胳膊。
“这些东西如果不给兄弟们个交代,恐怕难以服众啊,这寨子里不比军营,兄弟们都是五湖四海漂泊至此,如果信义出了问题就离散伙不远了。”
郭琼摇了摇头,用一种逼视的目光看着龙爷的眼睛,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万万不可,我刚才随手一摸,便摸到了一盏前梁宫廷的茶碗,如果随手发给兄弟们,也只是被当几钱的茶碗,但是如果在那些有权有势者的眼里,那就是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