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光寺的青衣男子…… 梦里的人,出现在现实里。 宿窈不禁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公主这才说完了全程。 之前和宿窈一起去岳光寺那次,小六没发现异常,她安排了护卫继续在岳光寺盯着,没几日就传回了消息。 说是有一年轻公子借住在寺里,果然有人追杀。 小六的护卫把人救了下来。 这一打听才知道这男子身份,竟是河东崔氏的长房大公子。 崔铖自幼体弱,早年养在城外庙中,虽少露面,但饱读诗书,文采斐然,临近明年春闱,崔铖特意与自己师父前来岳光寺礼佛,在明年春闱科考前都住在岳光寺后山。 六公主刚开始不知那些追杀崔铖的杀手们是谁。 后来暗中查探一番,才知竟是崔家后进门的主母担忧崔铖抢了自己亲子的风光,故意趁崔铖来京时,意图做出山匪抢劫之状谋杀。 那些杀手都被小六的护卫们绑起来了,甚至崔铖还以每月一百两的月银向小六借了些护卫。 宿窈听得津津有味,她蹙眉,“可为何你梦里会梦到这崔大公子?” 小六也不甚明白,她开口道:“也许是有缘千里梦里相会?” 宿窈:“……” “哎呀,表嫂你别这个表情,我考察了崔铖数日,这人虽冷淡疏远,但相貌俊朗颇有才气,家世也不俗,明面上给本公主做个驸马倒也还行。” 反正小六只需要过了赵皇后那关就行。 宿窈蹙眉:“婚约大事不可儿戏,殿下,您与这崔公子相识还没几日,定要三思。” 小六摇着宿窈手臂,“表嫂,我已经想好了,你就让表哥去父皇母后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有表哥出马,母后定会同意。” 宿窈面上为难。 短短几日,还不知这崔铖的底细,也不知他与那继母的纠葛,更不知崔铖日后的为官打算,再者宿窈都没见过崔铖,更不能轻易帮小六撮合这桩婚事了。 小六见宿窈不说话,她小脸可怜巴巴的,“表嫂,比起与一个相貌一般,品性一般的男子过一辈子,我还是更宁愿与崔铖在一起,至少解放了我双眼。” 说着,小六还故意用手撑大眼睛。 宿窈忍俊不禁,只好道:“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表哥也不能打包票,殿下,成婚不急于这一事,咱们先了解了解崔铖的品性如何再说。” 小六立即道:“表嫂,那你让表哥去帮我打听打听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动静。 “打听什么?” 周道叙下值归府,他一身冰冷铠甲,气势凛冽,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小六顿时就想溜了。 “表嫂,别忘了我的事!” 小六笑眯眯跟周道叙打了声招呼,一溜烟的就跑了。 宿窈扶额,眼中无奈。 周道叙进屋先脱了铠甲,然后把妻子抱进怀里。 “她怎么又来了?找你做什么?” 周道叙浑身热得很。 宿窈不自在移了移腿,她轻声道:“你可知崔铖的事?” 周道叙在宿窈颈间深嗅,似是不满意宿窈此时提到别人,他蹙眉,“崔家人?” 宿窈把他脑袋推开。 周道叙顺势握着她手掌在唇间吻了下。 宿窈收回手,轻轻瞪他一眼。 “说正事呢。” 周道叙嗯声,他靠在椅背上,把宿窈往他怀里压。 “你继续说。” 宿窈忍了忍,保持姿势不动,将小六方才的话全都转述了一遍。 听完后,周道叙嗤声,“想一出是一出。” 宿窈抿了抿唇,语气担忧,“要不先让人打听下这崔铖的底细,我担心殿下被人骗了。” 六公主年幼单纯,又被赵皇后保护地很好,没历经过人心险恶。 周道叙嗯声,他握着宿窈手掌把玩,转口又道:“今日做什么了?” 宿窈说完正事就想从他身上下来。 周道叙按着她,不让她动作。 宿窈:“我这样不舒服。” 周道叙眉梢微挑,直接把人抱进内室放在软榻上,然后欺身而上,贴着她柔软菱唇。 宿窈真是搞不懂他。 一天到晚的练兵,晚上也闹个不停,怎地精力还这么好。 趁着能呼吸之际,宿窈想了个好法子。 周道叙抚着她唇角,眼神发深,“想什么?” 宿窈眼中笑意狡黠,“你先去沐浴。” 周道叙盯着她,“你陪我。” 宿窈没忍住红了脸,锤了下他胸膛。 “萄萄现在洗澡都不需要人陪了,周敬先,你能不能以身作则?” 周道叙勾唇,“这不一样,萄萄每天想何时见你你都在,我只有下值后才能和你在一起。” 这样一说,宿窈竟还从他‘委屈’语气中听出一丝幽怨。 宿窈捧着他脸,吻了下他唇角。 “这下可以了?” 周道叙这才起身。 宿窈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她脸上红扑扑的,趁周道叙沐浴时,宿窈又让小厨房加了道菜。 夏日吃苦瓜。 下火解毒。 免得一天到晚的精力都往撒她身上。 等周道叙沐浴出来,就见桌上摆了四菜一汤。 一道炒苦瓜,一道凉拌苦瓜,一道炙烤牛肉,一道阿胶桂圆汤。 周道叙身上一袭墨色长衫,衬得身形越发修长高挺,此时不像武将,更像极了挥墨间指点江山的文人幕客。 周道叙看向宿窈,打量着她,“你上火了?” 宿窈摇头,“暑热,咱们都吃些清淡败火的。” 周道叙眼眸微眯,他没再多问,动作自然给宿窈盛了碗汤。 宿窈眨了眨眼,用公筷给周道叙夹了两块苦瓜。 “尝尝好吃吗?” 熟悉的招数,熟悉的伎俩。 周道叙不用多想,就知道宿窈脑袋瓜里在打什么主意。 宿窈斜睨着他,若无其事吃了口苦瓜。 “看我做什么,吃饭呀。” 周道叙似笑非笑看了宿窈一眼,夹了块苦瓜放进嘴里。 周道叙行伍多年,用饭速度快,但并不见粗鲁,反倒有几分干脆利落的架势。 他慢条斯理嚼着,投向宿窈的目光让她不自在移开眼。 仿佛周道叙嘴里吃的不是苦瓜,是苦哈哈被拆吃入腹的她。 连着三日,日日苦瓜,最后夜里苦的还是宿窈。 她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