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都还没黑透,说不准萄萄何时就要过来。 夫妻俩都没太过胡闹。 闹了一阵后,就各自收拾仪容下床了。 临到天黑时,萄萄才来岩晖院,一家三口一同用饭。 萄萄胃口好,饭后就拉着娘亲去湖边散步。 周道叙在书房处理公务。 等到母女俩回来后,岩晖院里突然就多了一匹小白马。 萄萄瞪大眼,惊喜上前,小脸红扑扑的,“娘亲,这里有小马。” 那小马只比萄萄高一点,从北地进贡而来的,因性子温顺,不善跑,且懒惰,从一群马中被刷了下来。 马儿温顺,性格不烈,适合萄萄初学,周道叙便差人送到了公主府。 在萄萄摸它时,马儿乖顺地伏下脑袋,大眼睛眨了眨,似是很享受小主人的抚摸。 宿窈轻声,“应该是你爹爹送你的。” 说完这句,书房里的人就出来了。 萄萄跑到爹爹面前,“爹爹,这是我的马儿吗?” 周道叙抱起小闺女就放到马背上。 “喜欢吗?” 萄萄点头,一脸兴奋,“喜欢,萄萄很喜欢。” 小萄萄现在长胖了些,浑身上下肉嘟嘟的,越来越像个奶团子。 坐在马上,她十分惊奇,一点也不见害怕。 她小眉毛动了动,“可是叫什么名字呢?” 宿窈温柔笑着,“它是萄萄的玩伴,你来取名。” 萄萄想了一会,“就叫轻云吧!” 还怜化作轻云飞。 近来萄萄正学到这句诗。 周道叙牵着马带萄萄在府里走了一圈。 穿过月亮门,都能听到小姑娘的欢声笑语。 秦峥此时就在清音苑里。 来往这处院子附近数次,秦峥都敢进来过。 他此时正坐在檐下,几乎抑制不住地想起了当初江莫璃和秦音颜欺负萄萄时的一幕。 萄萄眼睛看不见,还专门去叫他来救刘嬷嬷。 可是秦峥做了什么? 他冷眼看着女儿摔倒,看着她哭,看她跟她娘一样哀求着…… 萄萄眼睛看不清啊…… 秦峥双目欲裂,他几乎强撑着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清音苑在这府上只算作一般的院子,远远比不上秦承郢和秦音颜的,就连当初李蓉住的院子都比不上。 院子不大,院子墙角边都是青苔,几间屋里都是半旧不新甚至还补过的家具,萄萄曾经睡过的床榻褥子都是材质一般的棉布,而非锦缎。 萄萄是他的亲生女儿,却只蜗居缩在一个破院里,在这里受尽欺辱。 秦峥心里跟数根针扎似的。 引泉担忧道,“国公爷,您没事吧。” 秦峥闭了闭眼,“把郢哥儿附近的春和院收拾出来,按照国公府小姐规格布置。” 引泉一脸震惊,“这……” 秦峥冷冰冰的视线扫来。 引泉只好道:“是。” 秦峥咬紧牙,“还有,凌希那如何了?” 引泉:“人已经安排好了,只要靖亲王明日出城,必会成功。” 秦峥这才嗯声。 凌希是凌湘的亲妹妹,凌湘便是之前周道叙前去剿匪时,出现在他房中的那女子。 当时凌湘身份成疑,还意图刺杀周道叙。 最后被周道叙一刀毙命。 秦峥手底下有个镖局,凌湘姐妹俩便是镖局里镖师的女儿,不过那镖师去世后,姐妹俩也就都在镖局里做事。 那凌湘面容与宿窈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而凌希脸庞生得稚嫩,气质倒有几分她的纯粹灵动。 不过姐妹俩一个比一个俗气,连宿窈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周道叙失忆了。 那就是秦峥最后一次机会。 宿窈眼里容不得沙子。 周道叙犯了错,她不会再原谅的。 事到如今,秦峥选择了做一个卑劣行径的人。 没有人逼他。 他眼里嘲讽又悲哀,不该如此,这一切都不该如此。 - 公主府。 这晚夜里,宿窈小日子就来了。 她沐浴之后,便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周道叙熄灯上床,动作熟练把人捞进怀里,手掌放在她腹间。 “还疼?” 宿窈摇头,“也就腰酸,不碍事。” 周道叙手心烫,没一会,宿窈不适就好转了些。 “明日你好好休息。” 宿窈嗯声,她翻了个身面向他,“我和萄萄明日等你回来用膳。” 周道叙嗯声。 次日,周道叙早早便离开了,宿窈在屋里赖了整个上午,等到下午她身上才好些了。 萄萄下午没课业,就骑着小马慢悠悠晃荡到了岩晖院。 那马儿拴在院子里,乖乖吃草。 这日傍晚,周道叙没能准时回来。 等到天色黑透时,他才归府。 宿窈担心萄萄饿的厉害,先陪女儿吃了些,萄萄离开岩晖院半个多时辰后,周道叙才回了岩晖院。 周道叙进了屋。 宿窈蹙眉,“发生何事了?今日怎地这么晚?” 他还未走近,宿窈就闻到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脂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