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晖院里。 宿窈与萄萄一同用饭都有些心绪不定。 小家伙察觉出娘亲的异常,跳下椅子,摸了摸娘亲的额头。 宿窈弯了弯唇,“萄萄怎么了?” 萄萄皱着小眉头,“娘亲不高兴吗?” 小萄萄敏感,轻而易举就察觉出宿窈的不对劲。 宿窈心中微酸,她把小家伙抱到怀里,软软糯糯的触感冲散了些宿窈心中的不安。 萄萄眨了眨眼,“我知道了,娘亲是想爹爹了。” 宿窈掐了掐女儿的脸蛋,“鬼灵精。” 萄萄埋进宿窈怀里,像只小猪似的拱来拱去。 等到饭后,萄萄在内室里午睡。 宿窈坐在外间看书。 许久,手中的书都没翻过一页。 可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了动静。 小桃一喜,“王妃,是陈锋回来了。” 宿窈心中一喜,她立即起身。 陈锋出现在院中,抱拳道,“王妃,王爷顺利归京,现在进宫面见陛下了。” 宿窈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了一半。 她连忙道:“可有受伤?” 陈锋摇头,“王爷没有受伤,只不过宁王殿下……” 宿窈拧眉,莫非宁王当真身死了? 小桃哎呀一声,“你快说啊!” “宁王殿下被毁容了,有条腿断了,已经送到宁王府。” 皇子如是被毁容,便彻底没了即位的机会,此番宁王日后恐怕也没了争权夺位的心思。 不过比起别的,能活着已是最好了。 周道叙平安无事,宿窈也就放下了心,她回到屋里,萄萄被外面动静吵醒了。 小丫头揉着眼睛,“娘亲,是爹爹回来了吗?” 宿窈摸着她软乎乎的头发,“要等到晚上了,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 萄萄抓着宿窈的手,“娘亲陪我一起睡。” 宿窈解开衣服上床,萄萄跟个小泥鳅似的就钻到了她怀里。 宿窈轻抚着她背脊,给女儿掖好被子,“睡吧。” 再等过几日,萄萄就要开始针灸治眼睛。 宿窈光是想想都心疼的不行。 宿窈这几日都没睡好,眼下隐隐青黑,周道叙的事落定下来,宿窈在积攒多日的倦意之下,也沉沉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醒过来时,外面已近傍晚。 院子里传来声音,宿窈瞬间辨别,她来到外间,就看到父女俩正在院子里散步。 周道叙抱着萄萄去摘院里的海棠花。 “爹爹,我摘到啦!” 周道叙没理女儿,他听到后方动静,转身就见宿窈站在檐下。 周道叙勾了勾唇,抱着女儿过去。 宿窈上下打量着他,确认他没缺胳膊少腿…… 周道叙眼眸含着淡笑,“傻站着做什么,我回来了。” 宿窈只是看着他,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周道叙揽住腰抱进了屋里,他另一只手还抱着萄萄。 夫妻俩对视,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萄萄被梁嬷嬷提前抱了出去。 屋里只剩二人。 宿窈抿了抿唇,眼尾发红,“你快吓死我了。” 周道叙把人扣在怀里,手里力道收紧,似乎要嵌进骨头缝里似的。 宿窈由他抱着。 周道叙吻着她发顶,“窈窈,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的。” 就算剩一口气,周道叙爬也要爬回她身边。 宿窈心里还是不放心,“你快脱了衣服,我检查看看。” 周道叙垂目看她,摊开了手。 宽阔流畅身形下,只有肩臂有一道细浅的剑伤。 周道叙已经沐浴过了,肩膀的痕迹根本算不得伤,周道叙都没上药。 宿窈瞪了一眼他:“过来上药。” 宿窈力道很轻,药膏清凉,她专注看着那伤口,扑簌的长睫颤动。 周道叙本就体热,被宿窈一碰,他身体便绷紧了。 宿窈还没察觉到,等给他贴好纱布后,这才问起了宁王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周道叙把人拉回怀里,忍不住在她脖间吻了吻。 宿窈没阻止他,直到领口乱的不成样子,她才抵住他另一半肩膀,轻声道,“等会还要用晚膳呢。” 周道叙深吸一口气,眼中欲火像是要把宿窈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她蹙了蹙眉,瞋了周道叙一眼,“你不说,我就走了。” 周道叙这才抱着她,娓娓道来。 周道叙与宁王离京后,顺着线索追到了京城附近的澧县,澧县多山,人迹罕至。 寿王一路带杨莫榆逃进了山里,杨莫榆身怀六甲,为了照顾到她,寿王一行都走得慢。 按着寿王的计划,本是打算穿过澧县的重重大山,往百越而去,可没想到竟然在山里遇到了拓跋宏一行人。 拓跋宏此行来大周,本就是为了为了营救李徇。 两方相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寿王与拓跋宏达成一致,决定合作共同除掉来抓捕的宁王与周道叙。 宁王与周道叙也就故意中招,身负险境,宁王假意被捕,周道叙逃进深山。 宁王被关进一深山院落中,周道叙趁机赶来,将宁王换成了寿王身边的心腹,这二人身形相似,那心腹被周道叙改了脸又卸了下巴。 自后,周道叙又连夜将寿王从那院中给绑了。 宁王押解寿王出深山。 拓跋宏凭借寿王留下来的字据,以为是寿王不愿再合作,连夜逃窜离开。 拓跋宏大怒,一面让人去抓捕寿王,又留了一部分人在院中,想要肢解‘宁王’泄愤。 ‘宁王’一死,拓跋宏放下警惕,加上有一半属下都去抓捕寿王,反倒给了周道叙动手的时机。 等到月黑风高时,全数一网打尽。 至于寿王和宁王…… 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寿王找到机会外逃,反抗途中拼着一死也要毁了宁王的脸。 寿王败了。 宁王伤了腿和脸,与皇位无缘。 这下彻底没了与太子斗的资本。 宿窈听完,她低低嗯了一声,她全身重量都压在周道叙身上。 “太危险了。” 周道叙乐得妻子靠近,反倒又把人往怀里压了压,啃噬着她耳垂。 “放心,我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