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璃昏昏沉沉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她睁开眼,看到来人是秦峥。 她眼眸瞬间瞪大,一脸惊恐,不停往后缩着身子。 “秦峥……” “我错了,求求别折磨我了,直接给我一刀吧。” “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来人是秦峥,意味着比衙役更残酷的刑罚。 江莫璃痛哭着,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秦峥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人,他嗓音毫无温度。 “江莫璃,一切都是报应,死太便宜你了。” 江莫璃和李徇死一万遍,都抵不过窈窈曾经遭受的一切。 秦峥声音冰冷,一字一句道:“受尽折磨地活着,亲眼见到性命流失,江莫璃,你与李徇的下场还没到头。” 江莫璃不停哭着,她朝秦峥下跪磕头,忍着身上剧痛。 “我错了,秦峥,我真的错了,我可以向江令窈道歉,你放过我吧。” “求你放了我吧。” 秦峥一脚把江莫璃踢到角落,她喉口吐出鲜血。 江莫璃浑身瑟瑟发抖,一脸惧意。 秦峥冷冷盯着她。 因为江莫璃,他与窈窈离心。 别院里的六年,秦峥不敢轻易触碰那段记忆,江令窈从未真心笑过一次。 他至今都还记得,窈窈得知他要成婚时的表情。 震惊,痛苦,崩溃…… 她眼中的破碎像极了了无生机的布娃娃。 当年是引泉不小心说漏了嘴。 秦峥得知江令窈怀孕时,他正在陪江莫璃逛街,那时他心中复杂多过喜悦,孩子肯定是要生下来的,那可是他和窈窈的孩子啊。 有了孩子,他和江令窈这辈子都有了羁绊联系。 尽管那个孩子是他强迫得来的。 强迫…… 秦峥双眼猩红,每一次他带给江令窈的都是无尽痛苦,她在哭,秦峥心里都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 武安侯府要忙着办他的婚礼,兵部事情也多,秦峥去看江令窈的次数并不多,每次去时,她的肚子都比之前大了不少,秦峥只有让引泉多去盯着。 江令窈孕期八月时,秦峥再去看她,那时引泉已经说漏了嘴。 江令窈身体不好,整个人形销骨立,她大着肚子,眼眶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秦峥,你让我走,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孩子不能在这里出生的。” “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的,秦峥,你让我走吧。” 江令窈不想她的孩子成为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后来秦峥还是离开了。 从始至终,他没有给过江令窈一次承诺。 从前说过要护江令窈一辈子的话成了戏言。 就连她生秦承郢难产时,秦峥都还在于江莫璃办婚礼。 喜乐起的刹那,秦峥就知道自己踏上了不归路。 以窈窈的性格,她怎么会做妾呢。 …… 记忆回笼,秦峥踩过干草,来到江莫璃面前,他直接卸了江莫璃的下巴,掐上她脖子。 快呼吸不过来时,又松开…… 几次过后,江莫璃浑身开始抽搐。 秦峥起身,他嗓音极冷,“传闻大理寺牢狱一百八十道刑罚,全数用完,人别死了。” 江莫璃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着头,一脸绝望。 跟着来的衙役早就见多识广,应声:“是!” 尽头那间牢房里,关着的是李徇。 李徇被绑在架上,双手摊平被镣铐锁着,他下身到脚,都没了好肉。 骨头连着肉渣,已经长了虫。 脚掌撑着地,膝关节处都快断开了,全身上下的重量都由两条光秃秃的腿撑着。 周道叙命人给他上了药。 人死不了,还能苟且活着。 李徇才被上了鞭刑,泼了桶冷水,保留着一分清醒。 见到来人,李徇竟还低低地笑出声。 他声音沙哑地厉害。 “秦峥,你终于来了。” 秦峥盯着他。 紧接着,利刃直接扎进了李徇心口上方。 这个位置,死不了人。 秦峥转着匕首,在身体里搅动,刺鼻铁锈味传来,秦峥面上极淡,仿佛没做杀人的事,像切菜一般。 终于李徇忍不住了,先叫停:“住手。” 秦峥抽搐匕首,紧接着朝他肩臂而去。 秦峥力气大,匕首几乎强硬地插进了他骨缝里。 牢房里传出李徇厉叫声。 直到另一边也动手后,秦峥才收了手。 秦峥正眼看了次李徇。 “从前,你与她私交不错,为何还是选了她?” 李徇咬紧牙关,“秦峥,区区一个女人而已,我没想到你这么多年了都没走出来。” 话落,李徇掉了根手指。 “秦峥!” 秦峥盯着李徇,“你是西狄皇族?” 李徇冷笑,“要杀要剐,直接点就是了。” 秦峥苍白面容浮出冷笑。 “李徇,你的死,当然得物超所值。” 李徇对江令窈的所做的冤孽,他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够。 从午后到天黑,李徇牢房里的尖叫声就没断过,他左手手指都没了,一只耳朵被割,烫红的铁丝朝耳朵里探进去。 李徇当场就痛晕了过去。 出了牢狱时,天色已黑。 严冬过了,就是初春,夜里还泛着凉气。 秦峥身上只穿着薄衫,从牢房里走出来像极了个黑夜游魂。 谢迁叫住他。 “秦峥,你想找死的话,离远一点,别让窈窈听见看见了。” “你就死在战场上吧,毕竟你十年前就该死了。” 秦峥顿住脚步,回身盯着谢迁。 “她叫什么?” 谢迁眼眸微眯,“与你无关。” 秦峥并不意外,他转身就又走了。 引泉悄悄在秦峥身后补了一句。 “侯爷,叫徽宁,谢徽宁。” 秦峥已经出了大理寺,他立于马边,握着缰绳的刹那,一滴水痕落下。 徽宁。 他的徽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