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宿窈才睁眼不久。 门口传来动静。 宿窈循声望出去,周道叙一步步朝她而来。 宿窈动了动唇,“你怎么来了?” 周道叙坐在床边,他打量着宿窈脸色,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有人昨晚叫我了。” 宿窈一怔。 她昨晚的确做了和周道叙有关的梦。 但这人怎么知道的? 周道叙捏了捏她鼻子,“我有暗线。” 暗线就是那个大漏勺萄萄。 宿窈抿了抿唇,小声道:“怎么这个都告诉你了。” 连宿窈都没察觉到,她话语里的娇气意味。 周道叙挑眉,“我是她爹。” 宿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周道叙勾唇一笑,直接抱她进了盥室。 台边给她单独放了一把木椅子,她脚伤这段时间,都没法长时间站着。 镜中,宿窈擦完脸,她放下软帕。 抬头,发现周道叙始终垂目看着她。 二人对视良久。 宿窈手掌缓慢握上周道叙的长指。 周道叙眉间蕴着笑意。 宿窈软声:“你今日要去上值吗?” 指间触感滑腻,周道叙瞬间反客为主,把她整个手掌包到了他掌心。 宿窈没抽出来。 周道叙沉沉嗯声,江令窈的事还需尽快解决了。 宿窈点头。 周道叙抱着她回了内室,“今日还是陈锋跟着你。” 宿窈圈紧了周道叙脖颈。 她低低嗯了一声。 过了昨晚,宿窈显而易见与周道叙更亲密了。 周道叙换好衣服,宿窈还坐在床边看他。 周道叙心软地一塌糊涂。 他摸了摸宿窈的脸,“困就再睡会,我尽早回来。” 走之前,周道叙没忍住,吻了吻宿窈唇瓣。 宿窈手指微动,她轻声道,“我等你回来。” …… 周道叙离开不久,长公主殿下那边就派人来过了。 宿窈称病没有见人。 吕嬷嬷为难极了。 梁嬷嬷轻叹一口气。 各司其命,吕嬷嬷得想法子回去跟长公主交差,梁嬷嬷也得谨遵王爷的吩咐,不让王妃轻易见人。 屋里,宿窈揪紧被子,她蜷着身子。 久久没动。 - 武安侯府,秦峥已经被送回了京。 秦峥重伤回来,还惊动了秦老太君。 晟明院里围满了秦家长辈。 秦峥还留着一口气,“祖母,只是皮外伤而已。” 秦老太君气的不停杵拐杖,“都伤成了这样,七八道伤口,血流不止,这也是皮外伤?” 秦峥面色苍白,他抿紧了唇,“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周道叙最后那一剑的确是下了死手。 好在陈雄救治及时,提前封了他身上穴道,才等到大夫来。 三太太抹着眼泪道:“峥儿,你这几日到底是去了何处,办了什么差事,被何人伤成这样的?娘的心里都在滴血啊。” 秦承郢和江莫璃母女也站在床边,都是一脸担忧。 秦承郢望着父亲,一直守着秦峥不肯离开。 考虑到病人还要休息,院子里的人都陆续散了。 秦承郢留在屋里,问出困惑已久的问题。 “爹爹,是去找娘亲时受伤的吗?” 秦峥看着秦承郢。 窈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多,母子俩没什么地方相像。 秦峥没回答,只是让秦承郢先离开。 “出去。” 秦承郢说什么都不走,就要在屋里守着秦峥。 下午,秦峥服完药后便睡着了。 秦承郢一直守在床边,床上的人忽然传来动静。 “窈窈……” “窈窈,你别走!” 秦峥猛地一下睁开眼,巨大的空虚恐慌席卷心间。 屋里只有秦承郢,秦承郢擦着眼泪,“爹爹,你是梦到娘亲了吗?” 秦峥闭了闭眼,拳头捏得泛白。 一直到傍晚,晟明院下午都是紧张严肃的气氛,引泉就在此时回了府。 引泉面色异样,想到侯爷的身体,他心里犹疑……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告知。 秦峥:“吞吞吐吐做什么?不会说话了?” 引泉为难道:“侯爷,前几日是流溪忌日,属下回了他老家祭拜,意外听到有人喝醉了酒,说当年流溪棺材里是空的……” 秦峥面色泛冷,“说清楚。” 引泉一五一十地说完。 那喝醉的那人是当年给流溪抬棺材的村民,说棺材里什么都没有,有神秘人给了银两让他们别说出去。 引泉这次没跟秦峥一同离京,有时间查了流溪的事,顺着流溪老娘家而去,果然发现了异常,那村子深山里住了个和流溪一模一样的人。 引泉直接就把人打晕绑回了侯府,现在人就在柴房里关着。 流溪没死,意味在县令府衙上那晚有疑情。 引泉还忍不住猜测,那晚也许还发生了别的……侯爷不知道的事。 床上传来一道声音。 “把人带进来。” “是!” 很快,浑身无力的流溪便被丢了进来,本与引泉差不多大的年纪,现在看起来布满风霜,苍老十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