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宿窈睁眼时,难得周道叙还在身边。 他手里拿着本册子。 “时辰还早,再睡会?” 宿窈坐起身,她长发微乱,眼眸莹润,微敞的领口下还有星星点点的痕迹。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被周道叙抱到怀里。 额间落下一个吻。 宿窈软声:“不睡了,今天还得去侯府。” 元月初一,秦家本家和旁支族人一起来侯府用饭。 就在这时,院中传来动静。 玉兰带萄萄过来了。 小家伙昨晚困得不行,没有等到爹娘,今日早早醒了穿上衣服就过来了。 外面梁嬷嬷说了几句话。 玉兰就带着萄萄去放炮了。 萄萄软软糯糯的嬉笑声传进了屋里。 宿窈着急,她推着周道叙肩臂。 “你快些,等会来不及了。” 周道叙咬了口她肩,眼中讳莫如深。 宿窈脚指头都绷紧了。 …… 宿窈简直一句话都不想跟周道叙说了。 萄萄已经用了早饭。 只有夫妻俩一起吃,屋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周道叙把人拉到怀里,餍足后的男人心情极好,揉着宿窈的腰,“我喂你?” 宿窈目光幽怨看着他,细眉微拧。 当初她是怎么觉得这人需要食补的。 她轻哼一声,接过周道叙手中勺子,“我自己来。” 宿窈面皮薄,周道叙又掐着她的腰不让走,于是宿窈只能坐他腿上用完早膳。 宿窈的冬季衣裙领口都略高,把她脖间痕迹挡了许多,担心还是会露出来,又让小桃找了个围脖。 萄萄就是这时进屋的,小家伙直接抱住了她的腿,撒娇唤了一声娘亲。 宿窈没忍住把萄萄抱到怀里贴了贴脸。 萄萄突然咦了一声。 宿窈见她目光,暗道不好,连忙把人放下。 “娘亲,你的脖子怎么了?”萄萄小脸担忧。 宿窈轻咳一声,“就是昨晚不小心被蚊虫咬了。” 萄萄也就才几岁大,哪清楚这个时节没有蚊虫,于是相信娘亲的话,嘟囔道:“虫坏,呼呼。” 宿窈心里软成一片。 整理好仪容,一家三口就准备去了隔壁。 明华堂里,热闹异常。 今日人数比往常多了一两倍,许多秦家旁支的族人们也来了。 几个以秦音颜为首的小萝卜头们都在明华堂外的小道上放炮。 秦承郢则是与秦瑶光一同坐在老夫人身边。 宴席还未开始,几房太太们都还在打牌,江莫璃也在其中。 周道叙带着妻女来时,明华堂里静了一瞬。 秦老太君和蔼笑着,让宿窈带着萄萄过来坐,外面有秦家族人拦住了周道叙,正说着政事,李徇也在其中。 萄萄自从去了公主府后,每次露面,几乎都是被周道叙抱着,就没见她下来走过,短短几日时间,小家伙就成了圆润可爱香香软软的小团子。 秦老太君摸了摸萄萄脑袋。 堂中其他女眷都起身行了礼。 宿窈看着不声不响的,先前得了太子的赏,昨晚又在陛下皇后娘娘面前长了脸,不容小看。 三太太没忍住第一个开口,语气意味不明,“昨儿萄萄自己在府上,都没来和咱们一起守岁。” 萄萄听到三太太叫了自己 ,她眨了眨眼。 宿窈轻笑,“萄萄没过来,三婶不知道理由吗?” 她嗓音轻,话落却掷地有声。 因为谁? 还不是因为之前欺负过小萄萄的人,还没有丝毫悔改! 秦老太君瞥了眼外面的秦音颜,顿时头疼。 “好了,今儿初一,老三媳妇你少说两句。” 三太太也没了打牌的心情,她环顾一周,“唉?二嫂呢?怎地还没过来。” 二太太往日最喜热闹,府里办宴会都是第一个到的。 秦老太君皱了皱眉,二太太没来,连秦依霏也没来。 “让人去瞧瞧。” “是。” 江莫璃摸牌的动作一顿,她若无其事地将牌放到桌上,“胡了。” 三太太思绪被打断,又给银子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个婆子匆匆忙忙跑进来。 宿窈朝外看去,她眉间微蹙,像是二婶身边的婆子。 高婆子白着脸,“老夫人,不好了。” 秦老太君皱眉,“大过年的,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了,有话好好说。” 陈嬷嬷把高婆子带到一边。 宿窈轻抚着萄萄脊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菱唇微抿,没一会,就见陈嬷嬷回来了,在秦老太君耳边低声几句。 秦老太君手里的茶盏惊得摔落在地。 “怎地人不见了?” “赶快派人去找找。” 秦老太君说的小声,能听到的也就挨得近的宿窈几人。 秦老太君捻着佛珠,这才大年初一,定不能出事。 秦老太君又唤住高婆子,“依霏呢?” “小姐昨晚醉了酒,这会才起呢。” 昨晚除夕宴,几房的太太小姐们都用了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