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亭院中,萄萄实在是虚弱,李光亭又是针灸又是按摩,玉兰又连忙给人换上了干净衣裳。 宿窈坐在床边,眼眶通红,她整个人如绷紧的弦,直直盯着床上的人。 周道叙从鹤鸣山回了六宝县后,就从暗卫那得知了萄萄的事。 秦峥的心思,周道叙比谁都清楚。 周道叙沉声:“现在情况如何了?” 李光亭叹气:“至少还要在床上再躺半个月,幸好人在池子里泡的不久,顶多感染风寒,寒气没有入体,不过她心口的伤还未痊愈,日后绝对不能再受伤了。” 宿窈眼睛一酸,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周道叙手掌摸了摸宿窈头发,温声道:“就让她留在公主府,别回去了。” 宿窈眼皮微动,她猛地抬眼看周道叙,此事她还未与周道叙说过,“你怎么知道,我……” 周道叙出声:“想养就养了。” 玉兰心中大喜。 宿窈眼皮鼻子都是红彤彤的,她摸了下萄萄手掌还是冰凉的,又连忙再让小桃去准备热手炉。 周道叙回来了,宿窈心中安定些,但她还是不敢松懈,一直守在萄萄床边,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只有小桃和玉兰在门口候着。 周道叙身上衣服已经换了。 多日不见,宿窈看着他,眼眶通红,眸中承载了太多东西。 周道叙拇指拂过她眼角湿意,“我回来了,万事交给我。” 宿窈将武安侯府对萄萄做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周道叙。 男人眼皮微垂,眼眸沉沉如深潭。 宿窈看不懂周道叙眼中的意味,听到他开口:“你与萄萄倒是有缘。” 宿窈蹙了蹙眉,“也许吧。” 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是秦峥和秦承郢来了。 周道叙揉她长发,“我出去,别怕。” 宿窈抿了抿唇,慢慢说了声好。 屋子里只剩了她一人,宿窈坐在床边,又拿湿帕子蘸着温水,晕湿萄萄的唇瓣,小家伙身上开始发热了。 宿窈握着她手掌,外面传来说话声,她听得不甚清楚。 萄萄就是在这时睁眼的。 宿窈摸了摸她的脸,连声道:“萄萄,没事了,不怕了。” 萄萄认清面前的人,吸了吸鼻子,瘦小的脸上布满了眼泪,“有水,好多水……” 宿窈让小桃去叫李光亭,她一见萄萄哭,心里拧成一团,有热意从眼底冒出来。 “萄萄,以后就在公主府里,不回去了,好不好?” 萄萄脸上露出疑惑。 宿窈弯了弯唇,又轻声解释道:“以后同我住在公主府里,侯府的人不敢过来,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萄萄这才重重点了下头。 屋子外的几人都听到了里面动静。 秦峥开口:“我进去看看她。” 周道叙眉梢微挑,但眼神极冷,“带着你儿子,滚。” 秦承郢也怕这个大伯,他忍下心中惧意,“我想进去看看萄萄。” 周道叙眼皮扫过秦承郢。 看不出哪点和窈窈像了,长相脾性都像极秦峥。 秦承郢对上周道叙眼神,直起了腰板。 秦峥盯着周道叙,“我再说一遍,让我进去。” 里面宿窈的声音似有似无地传出来,秦峥迫切地想要见她。 周道叙瞳仁极黑,他勾了勾唇,“晚了。” 秦峥听出周道叙的一语双关,他咬紧了牙,“你难道真的不介意萄萄……” 周道叙:“闭嘴。” 说罢,院中二人就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李光亭匆匆赶到,来不及多说,懒得看两人打架,就立马进了屋子里,给萄萄探脉后,又写好方子让人去熬药。 宿窈听到外面动静,她连忙走了出去,上次周道叙与秦峥动手还是在温园里。 记忆太过深刻。 宿窈走了出去,外面二人同时停了手,秦峥肩上挂了血花。 她来到周道叙身边,上下检查,“你没事吧?” 周道叙一笑,“任你看。” 确认周道叙没事后,宿窈才沉脸看着秦峥,“你究竟还要缠着我们多久,萄萄现在来了公主府,我不会再放人的,你们一家人都没法再欺负萄萄了,侯爷也回去吧。” 秦峥抿紧了唇,脸色发白,“今天的事是音颜不对,我可以解释……” 宿窈拧紧了眉,“我不想听,你也无需向我解释。” 周道叙眼中不耐。 秦峥蓦地发声,“窈窈,我受伤了。” 周道叙眼中流露出杀意。 宿窈皱紧眉,她厌恶极了秦峥的称呼。 “武安侯,你自重。” 秦峥眼中的光一点点寂灭,他唇角蔓延着苦涩。 周道叙握住宿窈的手,叫来陈锋,冷沉道:“请武安侯父子出去。” 秦峥脸色极白,他目光始终落在宿窈脸上。 宿窈心中说不出的不适,她瞪着秦峥,脸上不悦极了。 周道叙这次彻底没了耐心,他手中利剑复起。 秦峥眼皮微动,他收回目光,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说道:“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