萄萄只能颤颤巍巍跟着秦峥。 她跑了两步,又跌倒了。 秦峥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引泉看不下去,连忙把萄萄给抱了起来。 “不哭不哭了。” 萄萄还在不停抽噎着,她顾不上擦眼泪,又跑上前拽着秦峥的衣摆。 “叔叔,你救救婆婆。” 一张酷似江令窈的小脸,看着可怜极了。 如果这是他秦峥的女儿,他会把这个孩子当成掌上明珠,可能怪谁呢…… 秦峥再次漠然拉开萄萄。 大步离去,不过这次秦峥去了清音苑。 江莫璃见秦峥来了,面容微变,“侯爷怎么来了?” 萄萄小跑跟在秦峥身后,看到板凳上血肉模糊的刘嬷嬷,萄萄哭声撕心裂肺,“婆婆……” 刘嬷嬷还喘着气儿,“萄萄别怕。” 萄萄哭着:“我们回家,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秦峥面无表情看着这幕,责问江莫璃,“怎么回事?” 秦音颜小身板一抖。 江莫璃轻叹一声气,“萄萄把音颜推倒了,妾身过来问问什么情况,这嬷嬷撒谎,于是就惩戒了一番。” 江莫璃说得情真意切。 萄萄声音哭得沙哑极了,“才不是,就是她自己摔倒的。” 秦峥对上萄萄满是泪水的眼睛,他淡漠移开眼神,吩咐引泉,“去请府医过来看看。” 江莫璃眼中一沉,“侯爷,这婆子做了错事,理应责罚,若是人人如此,咱们侯府后宅就一团乱了。” 秦峥目光微定,落在江莫璃脸上,他眼中带着嘲讽,江莫璃心中一跳。 蓦地,听见秦峥发问,“音颜,真的是萄萄推了你?” 秦音颜小脸发白,看江莫璃一眼,这才小声道:“是的,爹爹。” 秦峥眼眸微眯。 秦音颜害怕地哭了起来。 江莫璃出声道:“侯爷,音颜受了惊吓。” 秦峥目光变冷,不知道是对江莫璃还是秦音颜说的。 “下不为例。” 江莫璃握紧双拳。 秦峥最后看了眼萄萄,交代引泉请大夫后,便离开了。 秦峥一走,江莫璃恶狠狠地盯了眼萄萄,带着秦音颜一起走了。 萄萄守在刘嬷嬷身边,她不停抽噎着,“婆婆,你别睡,大夫很快就来了。” 院里的几个小丫鬟实在看不过去,顶着王妈妈的冷眼,把刘嬷嬷抬进了屋里。 刘嬷嬷已经痛昏了过去。 萄萄脸上身上都是刘嬷嬷的血。 终于等到了府医过来,那大夫叹了口气,进府三日,他就来给这小姑娘看了三次诊。 得,他收回之前说着丫头有福气的话。 都是苦命人啊。 府医又给萄萄处理了手上的伤口。 萄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伯伯,我婆婆还好吗?” 府医叹了口气,“接下来要好好休养,最好是别下地,至少一个多月,好在没伤到骨头,养养就能恢复了。” 萄萄这才放下心来。 刘嬷嬷被江莫璃责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府。 江莫璃赶在秦老太君之前,就又派了个丫鬟来清音苑。 那老不死的没用了,江莫璃当然得派个自己人过来盯着。 新来的丫鬟叫春芽,是春杏的妹妹。 春杏是江莫璃的得力大丫鬟,在府中极有面儿,春芽也就仗着姐姐的势,在侯府一众丫鬟里如鱼得水。 春芽一来清音苑,王妈妈就带着人巴结。 “春芽姑娘,这是老太君赏的茶叶,您尝尝。” 春芽坐在厅堂主位上,她抿了口茶,“还不错。” 春芽目光在院中转了一圈,没见到那丫头,于是道:“那臭丫头呢。” 王妈妈眼眸微动。 那臭丫头哪有自己的前途重要,于是立即道:“我去找找。” 没一会,王妈妈就从刘嬷嬷房里,把萄萄拎了过来。 萄萄生得瘦小,在她怀里就跟个小鸡仔似的,“你放开我,放开我!” 春芽从主位上下来,她生得一张圆脸,笑眯眯道,“萄萄小姐,刘嬷嬷以后不能动弹了,夫人特意派我来照顾你。” 萄萄抿紧唇,她睁大眼瞪着春芽,“婆婆会好的!” 春芽眼中闪过不耐。 “看来萄萄小姐还需要学下礼仪,既然夫人把我派过来了,萄萄小姐就从今日开始吧。” 院子里几个小丫鬟眼中闪过不忍。 很快,萄萄就被带到了院子里。 地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血。 天空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雪。 “萄萄小姐,背要挺直,抬头挺胸。” “沿着这条线走向我,要是碗摔碎了,就得挨棍子哦。” 春芽一脸温和笑着,坐在了檐下,“开始吧。” 王妈妈拿着一个碗朝萄萄走来。 萄萄被丫鬟紧紧扣住,萄萄挣脱不开,“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姐姐!” 春芽眼皮微动,看向王妈妈,“姐姐是谁?” 王妈妈讨好笑着,“是郡王妃。” 春芽早就听春杏说过,那郡王妃也是个不安分的狐狸精,春芽冷笑道:“你就算叫破了天,都没人会来清音苑。” 那碗很快就放到萄萄头顶。 “走过来吧。” 萄萄站着不动,她盯着春芽,小身板不停抽噎着。 春芽冷笑:“不走,给我打!” 王妈妈一棍子就落到了萄萄身上。 萄萄身上的厚褂子被脱了,身上只穿着薄衫,一棍子下去,痛意传遍了全身。 萄萄呼痛,眼泪流不尽似的。 一棍又一棍落下。 萄萄颤颤巍巍走向春芽。 萄萄本就看不清楚,无法沿着线直走。 啪嗒一声—— 碗碎了。 春芽笑得像是魔鬼,“碗碎了呢,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