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到了十一月中旬的家宴。 这次长公主殿下没来,周道叙与宿窈一同去了武安侯府。 因着周道叙这个冷面阎王在,席间的人都没怎么敢说话。 只有秦老太君能同周道叙聊几句。 而江莫璃全程都很少开口,她看了宿窈一眼,不甘心地垂下眼。 短短时日内,江莫璃动手了数次,每一次计划都失败了。 江枝雅被全身毁容,基本难以痊愈。 杨玉徽更是被人毁了命根子,这辈子都无法再人道。 二人如此下场,都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与宿窈有关。 但江莫璃不相信…… 江莫璃偷偷扫了眼周道叙。 以周道叙的武功来看,他从杨府劫出杨玉徽也不是不可能…… 江莫璃抿紧了唇。 三太太突然道:“莫璃,峥儿是不是过几日就快回来了。” 江莫璃面上一顿。 秦峥自从前往洪州后,一封书信都没有送给过江莫璃,倒是给秦承郢这个小崽子送过。 秦承郢放下筷子,“祖母,爹爹说预计廿五回京。” 三太太看了眼江莫璃,不由得皱眉。 秦老太君将众人表情收入眼底,只淡淡地摇了摇头。 秦老太君起身离席。 周道叙也带着宿窈走了。 李徇望着前方两道身影,他抿紧了唇。 李徇回到院中,刚一推开门,一道黑影便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见过公子!” 李徇眯眸,“你怎么来了?” 黑衣人紧皱着眉头,“公子,谭宇被抓了。” 李徇扬声,他面色骤变,“到底怎么回事?!” 那黑衣人踌躇道:“约摸着二十多日前,谭宇就失踪了,属下等暗中寻了许久,都不见踪影,怀疑是被官府的人抓到了。” 李徇从不允许这些人来府中找自己。 如今是万不得已才来的。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 可这谭宇的真面目……是李徇从前身边的小厮。 万一哪位眼熟的认了出来,最先被怀疑的就是李徇。 李徇压低眉眼,“等到秦峥回来,我会同他打探此事。” 黑衣人:“是!” 李徇沉着眼眸,“重新,继续去盯着那孩子。” 黑衣人点头道:“是!” 李徇先前担心秦峥怀疑到他头上,都是两三个月才远远去看一次,以免让人怀疑,李徇甚至都没让人去盯着萄萄。 不过如今么…… 李徇眼神不耐,“杨玉徽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也许是小杨将军最近得罪人了。” 李徇心中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自从周道叙回府后,武安侯府便隐隐超出了掌控。 杨玉徽的事,李徇倒是没有怀疑到周道叙头上。 周道叙现在就在杨固底下做事,他与杨玉徽也没有仇怨,理应不是周道叙。 “你先离开,别被人发现了。” “是。” 就在那黑衣人走后不久,另一名趴守在房顶的身影迅速跃下,出了武安侯府外,转了几条街后,才辗转回了公主府。 彼时,周道叙才给宿窈抹完了药。 琉璃灯盏映照出的光影落在宿窈洁白背脊上。 她正专心看着话本子。 结果被周道叙翻了个身。 宿窈轻咳一声,“前面我自己来就好了。” 周道叙:“我手大,比你上药还要快些。” 宿窈眨了眨眼,坚定摇头,“不行。” 周道叙嗤笑一声,懒声道:“原因。” 不行就不行,哪里还要原因了? 周道叙却明目张胆看着她,眼里浮着几不可察的笑。 宿窈轻哼一声,“不行,就听我的,我是大夫。” 周道叙气极反笑,他揉了揉宿窈耳朵。 “宿大夫,你又在说歪理。” 宿窈忍不住弯了唇,她怎么着都不让周道叙上前面的药。 不过么,两条腿倒是可以。 她打了个哈欠,细白的长腿扬了扬。 “你快些呀。” 周道叙叹了声气,真是个祖宗。 给宿窈上完药,周道叙身上倒是憋了一身的火气,他在盥室净了手后,才去了书房。 陈墨朝周道叙拱手,说了方才李徇屋里听到的事。 果然如周道叙所料,被抓的那名探子,与李徇有关。 周道叙靠在椅背后,眼眸深沉。 当初李徇被西狄人所俘后,还达成了什么利益…… 周道叙面色微沉,他沉声,“我离京前,查出那孩子下落。” “是!” …… 周道叙回到房内时,宿窈已经睡下了。 这些时日,二人隔三差五地夜里胡闹,宿窈每夜都睡得极沉。 周道叙坐在床边,轻抚了下宿窈青丝。 他盯着宿窈面容,没忍住吻了吻她眉心。 心中怜惜更甚从前。 江令窈付出的真心,被那些人一点点踩碎殆尽。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全是他的了。 只独属于周道叙的。 周道叙躺在她身边。 长臂一伸。 宿窈睡着了都跟长了眼睛似的,咕哝着几句周道叙听不清的话,然后抱住了他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