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窈是在这日傍晚才醒的。 李光亭给她探了下脉,“你下午只是气急攻心,这两日再好好休养,莫要往外乱跑了。” 宿窈点头,“知道了师父。” 李光亭扯了扯唇。 宿窈让小桃去收拾厢房。 李光亭拦住她:“不必了,等敬先回来,我就走了。” 李光亭在京中有宅子,他这些年靠行医得了不少钱财,大周各地但凡称得上有名的城镇,李光亭都有宅子。 没一会,周道叙就回来了。 天色已经黑了。 宿窈等了好一会,都没见周道叙过来,她抿了抿唇,耐心地等着。 周道叙是在另一间厢房里的盥室洗后再过来的。 洗掉了秦峥的血。 男人一身黑色常服,修长高大的身影从外间进来。 宿窈看着他,咬了咬唇:“敬先,你去哪了。” 屋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灯。 周道叙面上神情瞧得并不清楚。 宿窈目光始终看着他,“你用膳了吗?” 周道叙来她身边,摸了摸她额头。 宿窈眨了眨眼,长而卷翘的眼睫划过周道叙手背边缘。 酥酥痒痒的。 像两把小扇子。 “师父说我没事了,喝完药就好多了。” 周道叙嗯声,又倒了杯茶水递到宿窈唇边。 她这会才反应过来唇角有些干裂。 一杯水下肚,宿窈感觉好了些。 周道叙没开口,宿窈心中打鼓,她动了动唇,小声道:“……你是不是在生气白日的事,秦峥没对我做什么,小桃他们马上就赶来了。” 周道叙眼皮微垂,他拇指轻抚着宿窈唇角。 正当宿窈以为他要说什么时,周道叙蓦地俯身而下。 宿窈瞪大眼,只攥住了周道叙衣料。 唇舌交缠。 还有宿窈刚服完药后的苦涩。 外间小桃正在布膳,不小心往内室看了一眼,连忙捂着嘴悄悄退了出去。 宿窈脸热,连忙推开了周道叙。 她嘟囔道,“你也不嫌苦。” 周道叙勾唇,“甘之如饴。” 周道叙取了架上挂着的袍子,给宿窈穿上。 宿窈任由他动作,等到要起身时,她拉住周道叙,她抿唇道:“方才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周道叙倚在床边,目光微凝,他缓缓勾了下唇。 “秦峥干了畜生事,与你无关,我生你气作甚?” 宿窈蹙起的眉间,才松了松,她笑了笑,朝周道叙伸出手。 “那你抱我过去。” 周道叙站着没动,他上身微俯,“不过还有一件事。” 宿窈:“什么?” 周道叙抚着她面颊,“窈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 宿窈眉间又拧了起来,“我为何要离开你。” 周道叙看着她不说话。 宿窈探身搂住他脖子,在他唇上亲了好几下。 “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行了吧。” 周道叙这才勾了勾唇,抱起人去了外室。 折腾一日下来,宿窈也有些饿了。 “师父呢,师父也还没有用饭。” 周道叙淡声,“李光亭走了。” 宿窈哦了一声,“师父总是来去匆匆。” …… 院中,长公主那边派人来了。 听说郡王妃今日身子不适,送来了些补品。 梁嬷嬷含笑应下,眼中有些担忧。 郡王妃日后孕育子嗣恐怕难了。 深夜里,宿窈依偎在周道叙身边。 屋里暖气丛生,床榻里两人还在胡闹。 许是白日受了刺激,周道叙吻了宿窈许久,每次等她快喘不过气来时,才把人松开。 然后又周而往复…… 宿窈捂着唇,忍无可忍:“明日要肿了。” 周道叙还有越来越往下的趋势。 宿窈突然叫了一声,她脸上又红又热。 周道叙翻身下来,理了理宿窈有些凌乱的领口。 他哑声道:“好了,睡吧。” 宿窈眼中水润润的,她面对着周道叙那方,没想到很快又睡着了。 温热的气息落在男人脖颈间。 周道叙看了宿窈许久。 他想起当初捡到宿窈那日。 那日周道叙回京述职,顺便还抓了几个西狄刺客,没曾想,那些余党竟还追出京。 周道叙刚解决完那些人,转头就见到一个‘女尸’躺在河边。 她一半身子泡在水里,那处浅滩,水都被染成浅粉。 另一半身子全是血,浸透了沙地。 周道叙走过去时,她还睁着眼。 人很安静。 在等死。 周道叙给她喂了颗丹药,找来一辆马车,不顾那人的抗拒眼神,几乎强硬地,把人带去了北地治病。 夜里,周道叙目光冷戾偏执。 宿窈是他养大的。 就算阎王爷,都别想从他身边抢走人。 - 这夜,晟明院。 秦峥在值房内失血过多,引泉不敢马虎,将人送回了侯府。 三太太,江莫璃都在床边守着。 三太太面上担忧极了:“引泉,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