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中的含义景仁义不会不懂。 “你是说,是府里的人下毒?” 即便心中早有猜测,但直面真相时,他还是难掩心底的苦涩。 沈延之也看出对方眼底的挣扎,既然景洛不愿告知国公爷真相,不如这一切便等景洛醒来再亲自去说吧。 眼下他最重要的事便是得赶紧将母蛊研制出来。 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少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这边儿有武娘照看,倒是不用担心。 思及此,他起身告别。 “国公爷,时辰不早,下官便先回去了,待明日再前来探望洛儿!” 他敛着眸子,掩盖了眼底一切情绪。 “去吧,先前是老夫误会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景仁义现下也是万分尴尬,他,他怎么就将人想的那般不堪? 将人送出府,景仁义独自呆坐在书房内。 半晌,他一捆捆画卷中抽出一张展开,只见画卷上是一个女子坐在廊下,年轻姣好的面庞仿佛就在眼前,他满是茧子的大掌微微颤抖的触摸上去。 “画儿,是我对不住你!” 发间不知何时爬上了一抹白。 景仁义浑浊的眼珠逐渐湿润,这么多年他虽然也有过怀疑,但宫中太医也查不出原因,只以为他的画儿是因产子损耗了过多元气所导致。 可打死他也没想到,事实居然如此残忍! 画儿的死居然是人为! 其实在沈延之提醒自己的一瞬间,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只是如今老娘和二房的两个全都死了,他就是想报仇都找不着人,一股深深的无力爬上心头。 不甘与悔恨交加,他只恨当年的自己为何要如此愚孝,为何能将妻子放在家中,与那些个豺狼虎豹日日待在一处! 可现下后悔也来不及,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位神医能医治好洛儿! 他将画卷收好,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独自走在国公府的步子似乎都沧桑了许多,平日里挺拔的背脊好像是被压弯。 今夜无眠...... 夜已深,京城四处都寂静无比。 三皇子府内却是歌舞升平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花厅现下被布置成暖房,三皇子近来每每都要在花厅处饮酒作乐。 “好!如烟的舞姿甚是美妙,赏!” 赵肃从桌上的盘子里抓起一把金花生朝还在不断旋转的如烟身上丢去。 一直在旁作陪的景柔却是冷冷的盯着舞动的女子。 这女人她认得,江南那边儿送来的人。 自小便开学习那些个勾引男人的媚术,身子更是日日用牛乳浸泡,哪怕是寒冬腊月那也是日日都不间断的。 是以养了一身白皙光滑的好皮子! “以色侍人的下贱东西!” 景柔暗暗嘟囔一声,眼底都轻蔑一闪而逝。 她转而看向身边的男人,因为喝了些花雕酒,这酒里又被赵肃加了丁点助兴的东西,是以这会儿的身子都微微发烫。 她不耐的扭动一下,柔荑攀上赵肃胳膊,嗓音娇柔道“妾身记得殿下从前最是喜欢吟诗作对的风雅之事,怎得现在竟是又喜欢上新花样了?” 闻言赵肃微微蹙眉,“柔儿此言差矣,吟诗作对何时不行,现下有你这个软玉温香在怀,另有佳人在侧,人生还当及时行乐才是正途!” 他搂着景柔娇娇软软的身子,目光却是落在厅内翩翩起舞的如烟身上。 近来他觉着这花雕加加上助兴的药物似乎是有了些许效果,现下居然都能感觉到身子微微燥热,血液似乎也都在往一处涌。 想到此,他毫不顾及花厅内还有伺候的丫鬟和太监在,扣住景柔后脑便俯身吻了下去。 闭上眼的瞬间,脑中浮现的却是如烟那张堪比山野精灵般勾人的面庞。 身侧伺候的来福公公默默垂下头不吭声,而花厅中央奋力挥舞水袖的如烟瞧见这一幕却是咬紧了牙根! 她进府也有一段时日了。 可是任凭自己如何引诱,偏偏三皇子就是不碰她,哪怕自己浑身上下都被人摸遍了,但每每到了关键时候,三皇子都是紧绷着脸转而去了柔侧妃的院子。 并且三皇子从不让自己碰他,甚至于她都开始怀疑,这柔侧妃该不会是习得什么巫蛊之术,才将三皇子的心牢牢握在手心? 毕竟自打记事起,她便生活在拿等子腌臜地界,对于这类手段自然是有过耳闻。 一曲舞罢。 随着名伶的奏乐声停歇,坐在主位的两人才难舍难分的分开。 景柔面色潮红不已,身子宛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弄的她心痒难耐。 “殿下~” 她嗓音又娇又媚,低低唤了一声足以让周围听见的人身子都忍不住一阵酥麻。 可赵肃在方才无人注意的档口,悄悄触碰了自己那处。 依旧是毫无反应! 他面色有些难看,但为了不让人察觉,只是调笑的朝如烟招招手。 “过来!” 见状如烟莲步轻移,在靠近后被三皇子拉了一把,顺势跌入他怀中。 “殿下!!!” 景柔本就欲求不满的怒火更甚,微微带着恼怒的嘟着红唇。 “殿下怎可如此?” 如烟不过是一介低贱的烟花女子,她可是府里的侧妃,怎能共同伺候殿下? 要知道现如今府里的女人个个都不受殿下宠爱,虽然事出有因,可殿下更是从来不曾踏足她们的院子。 就连未出阁时的王玉茹都收敛了昔日的趾高气昂。 她如烟是怎么敢的? 思及此,她更是将不满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 “你先回去。” 赵肃面色不善的说了一句。 “殿下,妾身乃是您的侧妃,她不过是个烟花之地的低贱女子,您还是....” “滚!!!” 景柔话还没说完,便被赵肃不耐的打断! “本殿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赵肃说变脸就变脸,方才还搂着人在怀中肆无忌惮,现下就能冷着一张脸让人滚出去。 闻言如烟在怀中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殿下莫要动怒,仔细气坏了身子。” 她靠坐在赵肃怀里,垂眸的瞬间朝景柔露出一抹得意的目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