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洛猛的站起身,他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些人打哑谜,这种时候的他,还是应该如同以往那般行事才行,若是过于谨慎反倒是容易让人怀疑。 这么想着,就见赵肃回望过来,眸底带着探究道“景洛!”他喃喃自语念叨了一句,随后便意有所指的说着“年前被巨石砸中脑袋昏迷了好长时间,醒来便如同变了个人,不仅不似从前那般行事鲁莽,且还撺掇着景国公将你二叔一家全都给赶了出去。” 赵肃的话如有魔力般给了景洛当头一棒! 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嘴角噙着笑好整以暇的端看赵肃还能说出什么来。 若是这时候有任何异动,他担心不仅仅是赵肃,恐怕沈延之也会看出端倪。 “哼,三殿下所说的不是京城人尽皆知?难不成景柔她如今成了殿下侧妃,殿下是要护着心爱之人,借机寻仇?” 景洛的话不无道理,毕竟就是从他醒来后二房一家才被赶出去,并且接二连三的二叔二婶以及景少轩的死都有他的手笔在其中,景柔两姐妹在三皇子这儿得势,撺掇着要报复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 言尽于此,赵肃低低笑了起来,“从前本殿下还觉着是侧妃危言耸听,如今看来你当真是变了个人般!” 景洛藏于袖子下的手因为紧张攥了起来,他狐疑的尝试在赵肃面上看出端倪,可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不若将柔侧妃唤来,你们二人当场对峙一番如何?” 赵肃的面色阴恻恻的,仿佛要看穿景洛皮囊下隐藏着的究竟是人是鬼! 景洛早先便怀疑景柔,如今这一番看来,景柔怕不是也如沈延之一样梦到了原书中所发生的一切? 毕竟他都可以穿越而来,别的事也不无可能不是吗? 这么想着,他反而放松了些许,抓而靠坐在紫檀木椅上,“三殿下今儿这酒怕是喝多了,既然你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小爷奉陪就是!” 他摆出原身惯来的那副痞痞的模样,抖着腿将桌上晶莹的花雕酒拿到鼻尖闻了闻,“殿下该不会在酒中放了什么驱除邪祟的东西,是以才非得要让我喝下?” 随即,似乎为了证明什么,景洛将酒一饮而尽。 见状沈延之喉头微微滚动,他如画般的妖孽面庞也在此时微微动容,可随即,他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席间的赵肃因为花雕酒的后劲上来,双眼眯着不住的在二人身上来回观望。 “其实本殿下又何尝不想有三两知己作陪,把酒言欢?” 说着,他又像是自嘲般的低笑一声。 “殿下?来福说您唤妾身前来?” 花厅的帘子被小丫鬟掀开,景柔身着水红色锦缎常服,肩头还披着件大氅。 女子娇俏的容颜在花厅的昏黄烛火下显得格外动人,她眉目含情的朝沈延之处微微点头,转而一脸关切的扑到三皇子身边。 离得近了,她闻到赵肃身上浓重的酒气,柳眉蹙起不悦道“殿下喝了多少酒这是?醉的眼神都飘忽了!” 她纤细的手掌试图将赵肃扶正,但柔荑却是被赵肃一把握住,“柔儿你说,景洛到底是不是山精野怪?都是他的出现才让你们姐妹被赶出国公府对不对?” 闻言景柔心下一惊,这些都是她和三皇子私下说的,怎么当着景洛的面他就给说出来了? 她没顾得上思考为何景洛会深夜在此,反而是从腰间拿出个帕子试图将赵肃的嘴堵上,“殿下吃多了酒,妾身还是扶您先回去休息可好?” “本殿下没喝醉!” 赵肃忽然一把将身前的人挥开,扶着桌子踉跄的站起身,方才他一个人喝了不少花雕酒。 这酒初尝时入口微微甘甜,又被特意加热了,不知不觉便一个人喝了大半壶,是以这会儿酒意上头,他的面色也逐渐潮红。 “景洛你说,你究竟是不是山精野怪附身?为何每每遇到你便本殿下都要被父皇责罚,明明我才是父皇的亲儿子,为何你总是要与我过不去?!!!” 他强撑着站起身,似乎真的只是喝醉了在耍着酒疯! “殿下,你醉了!” 就在他伸手要朝景洛过来时,一只有力的胳膊拦在景洛身前,将赵肃与他隔开。 沈延之虽然看着依旧冷冷的,但浑身的气势让酒意上头的赵肃也是稍微恢复了一点清明。 “侧妃还是着人将三皇子带回去,否则酒后误事,待明日清醒可要追悔莫及!” 他这话是对着景柔在说,可暗地里,本该是酒意上头的一双眼睛却是清明无比。 “好,多谢沈大人出手相助。” 景柔在方才推搡间,身上披着的大氅已然松散,此时她微微俯身搀扶住赵肃的胳膊,胸前露出了大片肌肤,但她恍若不觉般轻咬下唇,“殿下,您当心这点儿!” 沈延之移开视线,眼底只有嫌恶! 景柔是个什么心思他在清楚不过,先前的几次示好都被他无视了过去,这会儿竟是明着勾引了! 来福也上前来接过三皇子,景柔这才稍稍有了喘息的机会! 不过全程景洛都被她忽视了个彻底,压根就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 这会儿景洛的脸颊也微微发热,因为刚才的话,他掌心有些冰凉。他用手托着下巴,只感觉脑袋逐渐昏沉。 那边儿被拦在外头的王锐与小安子两人见三皇子出来,便不管不顾的奔了进去,眼见自家少爷呆愣愣的靠坐在椅子上,心底都是松了一口气。 “少爷,咱们回去吗?” “嗯.....“ 景洛这会儿尚还能独自起身,他脚步还算稳健的打算朝外走,身后的人也一并跟了上来。 只是刚出了花厅,就听见一道女子的声音喊住了沈延之。 “沈哥哥!” 这声音里饱含着数不尽的思念与爱意,王玉茹站在他们身后,眼底都泪意都快要压不住。 景洛回头看了一眼,见是王玉茹顿时想到了账本,但随着沈延之突然的力道,整个人便被带着径直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