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放心,小人私下买孩子时,都是蒙着面的,那人绝对认不出小人来!” 跪在地上的小厮如是说着,随即又道“不过那伙人动作也是够快,已经连夜将婴孩都转移走了,若是能受得住严刑拷打,想来应该查不出什么来!” 闻言王玉茹的眼神划过一抹恶毒的光芒,“人都是贱皮贱骨,难保不会因为受苦而将一切都吐出来,想要万无一失,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说罢,她将手里被揪成一团的帕子随意丢弃,转而吩咐道“绿竹研墨,我要书信一封交给父亲,此事还得是铤而走险将人全都灭口,方能安心!” “是,小姐!” 信件很快便写好交给小厮,不过王玉茹倒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信上粗看之下,只是一封家书,但内里的道道却是只有王家父女二人知晓了。 “这还没到入夜的时辰,怎得院门都关上了?” 抱着孩子走来的景蓉,刚好与开门出来的小厮迎面碰上,但小厮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脚步匆匆的快步走了。 王玉茹听见是景蓉的声音,没多大反应的吩咐绿竹去将人单独带进来。 “怎么了这是?” 景蓉早在入府后没多久便与王玉茹暗中达成了共识,一个反正不爱三皇子,一个则是需要宠爱才能在皇子府立足,所以二人一拍即合,暗中混迹到了一处。 待绿竹将门关上后,王玉茹走上近前来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两个月大的婴孩和出生时可谓是变化极大。 她摸了摸孩子恬静的睡颜,转而看向景蓉,“买孩子的那伙人被抓了,如今就关在京兆府!” 闻言,景蓉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将怀里的孩子抱的更紧了,“皇子妃说的是什么意思,买孩子的明明是柔儿,与妹妹的孩子可是无关!” 这么久以来,她早已对有自己的亲生骨血不抱希望,如今这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任何人都不能将孩子夺走! “你多虑了,叫你来只不过是将此事告知你,毕竟无需有孕便能有了个孩子的是你,该担心的也合该是你才对!” 王玉茹眼神晦暗不明,卧房内已燃起烛火,昏黄的光芒映照在她脸上,结合她现在的表情,看着是说不出的诡异。 景蓉起初还心中慌乱,但稍稍细想便已然平复了心情。 “方才来的路上遇见了柔儿,她似乎是从书房处回来,且听说沈大人今夜留在府里与殿下一道用膳,不知姐姐?” 她话还没说完,就瞧见王玉茹激动的从软榻上起身,“沈郎他当真在府里?” 她紧紧握住景蓉的手,眼里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多久了,有多久她不曾见过沈哥哥了? “快,绿竹快替我换衣裳!” 绿竹也知道她家小姐对沈大人是个什么心思,当即便手脚麻利的将小姐发髻上的钗环全部拆卸下来。 见状景蓉神色古怪,“姐姐可得妆点的好看些,妹妹便不打扰了?” 说罢她便抱着孩子施施然走了。 华灯初上,皇子府里的各处连廊每隔一段都被挂上了灯笼。黑暗的花草中,有人影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迅速出了皇子府。 “啊啊,大人求您别打了,呜呜,小人当真不知道买孩子都是谁啊,账本这些东西都是四爷在做,和小人无关呐大人!” 京兆府地牢。 这是景洛第一次参与审讯。 卢通海手执长鞭,对着被扒光了上衣架起来的人狠狠几鞭子下去,直抽的这人皮开肉绽。 而另一边同样被绑在邢架上的光头却是目光狠厉的盯着景洛,“你他娘的等着,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会弄死你个狗杂种!” “啪!!!” 卢通海照着光头出言不逊的嘴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血珠顺着他的下巴缓缓流淌。 “这会儿还有劲儿骂人是吧?待会老子就让你想说也说不出来!来人,他不是喜欢烙铁吗,给他也尝尝滋味!” “先前不是会威胁么?现在又何必死撑着不说?靖王如今还不知在哪儿逍遥快活,只要你如实说出和靖王的一切勾当,小爷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景洛靠坐在刑房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光头。 “大人,何必跟他废话,十八般刑具用下来,就没有不说实话的,等下官将人全都给用上一遍,不怕他不说!” 炭盆已经被送了过来,深秋的夜里逐渐冷了起来,他伸手将五指张开放在炭盆上取着暖,一边说一边还时不时看看烙铁可烧红了。 “我这个人呢,是个不爱打打杀杀这一套的,但若是你还死活不说,那小爷可就要出去,将这儿留给卢大人来了!” 说罢,景洛作势站起身,背着手就要往外走。 “老大,您就说吧,弟兄们要是死的痛快倒也是不后悔跟着老大一场,可这受刑弟兄们实在受不住啊老大!” 距离光头最近的打手早已被吓得涕泗横流。 往常都是他们用烙铁折磨人,可真到了自己受刑的这一刻,恐惧害怕早已击溃了他们的防线。 “闭嘴!” 光头也害怕那东西,但现在他是唯一一个还能保持理智的人,他知道,景洛有账本最多不过就是知晓哪些人买了孩子,根据朝廷律例,他罪不至死! 可一旦他招供,将靖王府和盘托出,那么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只要他咬紧牙关,就还能活着出去! “咱们不过是买卖孩子,那些孩子不偷不抢,都是老子花了银子从他们爹娘手里买来的,你们凭什么抓老子? 老子不服,老子没犯事儿!” 光头想明白其中的关窍立即朝着景洛的背影大喊起来。 “动手吧!” 景洛淡淡吩咐一声,就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叫喊。 他背着手拾阶而上,远离地牢的喧嚣。 “少爷!” 王锐在外似乎是等待了许久。 “医馆那边儿怎么说?” 闻言,王锐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