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刻意停顿片刻,转身朝着诸位官员询问道:“诸位大人,我们国公府就是个和尚庙,你们府中对这些事儿应当有所了解,这事儿她能算在我头上吗?” 闻言距离景洛最近的礼部尚书摸了把胡子笑了,“小公爷这话说的没错,时间压根就对不上,谁知道这种是谁种下的?” “就是,余老将军当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如此私密之事不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便大肆宣扬,说到最后竟是连时间都给记岔了,谁知道这里头究竟还有多少人?” 从一开始余老将军上朝告状开始,他们都被余老将军的模样给吓了一跳,以至于先入为主的,当时都快劝着将沈大人的婚约给退了,嫁给景国公家小子去! 可后面的一桩桩一件件,看的他们是哑口无言! 余家小姐在京中名声本就不好,素来有没规矩的传言,还有说她在北地时就是个招蜂引蝶的性子,最是喜爱看那些男子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如今这么一看,传言似乎不假。 “余老将军,此事现下再是清楚不过,您安安分分带着余小姐回去吧,就别在朝堂上丢人现眼了!” 不知是谁冒出这么一句话,引的余守成赤红着双目瞪向声音来源处,“谁!方才是哪个狗娘养的说的,有胆子说没胆子给老子站出来?!!” “够了!” 恒武帝怒斥一声,他就是刻意放纵这些官员议论一阵,才出声阻止。 “朕看此事没必要再多辩驳,退朝!” 恒武帝的不耐烦已然压制不住,但余守成毕竟年岁在这儿,且实打实的为朝廷守了这么多年的边关,如今都是要死的人了,他也不能对他如何。 可是看着事情急剧变化的余芝芝却是满脸不解,“陛下,臣女的事您还没为臣女做主,难道就因为他是景国公的儿子,是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颇为受陛下和娘娘的喜爱,就能如此目无王法吗?” 余芝芝也是气急,眼看着舆论都偏向她这边儿,就连三皇子都站出来替她作证了,居然在陛下训斥了三皇子一番后,整个局势都突然变了! 思及此,她眼底的眸光更盛,与其嫁给沈延之那么个冷心之人,慢慢等着虚无缥缈的未来。 还是景洛更好掌握! 可紧接着,恒武帝便一把夺过大太监手里的拂尘,狠狠便掷了过去。 天子一怒,谁敢躲? 余芝芝额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紫檀所制的拂尘重量不轻,她额头顿时红肿一片,却还不敢喊出声来。 “陛下息怒。” “这件事都如此明了,朕看在余爱卿的面子上本不欲追究,但你这女子实在是可恶! 来人!余家女余芝芝,心性恶毒至极,与人厮混珠胎暗结在先,而后又试图栽赃朝廷官员,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及她腹中胎儿性命,准许她诞下孩儿后,即刻处死!” 即刻处死? 余芝芝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一切,但这四个字在脑子里嗡嗡作响,让她半点也听不进其余的话。 “陛下,这孩子年岁还小,她是有口无心啊陛下,求陛下饶过小女这一次,老臣定然将其严加管教!” 余守成身上酱色的肤色看着都更是难看了几分,跪在地上将头撞到砰砰响,不多会儿便溢出丝丝血迹。 可在场没一个敢求情的,怪只怪余芝芝实在是脑子有包,居然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 景洛受陛下娘娘的喜欢,是大伙儿心知肚明的事,可将事情挑出来指责陛下的,她余芝芝还是天底下头一个。 “我不,明明是我受了委屈,为什么要处死我!爹,呜呜呜,女儿不想死,爹您救救女儿。” 余芝芝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到现在她还没抓住重点,依旧哭诉着是自己受了委屈。 恒武帝说完已经甩着袖子背过身离去,压根就不想在过多搭理这疯子。 已经有侍卫过来要将人拖走,虽然恒武帝说了准许她生下孩子再处死,但也不可能是让她回到国公府安安生生的继续过她大小姐的日子,一个藐视皇家威严的人,只可能是被关入天牢,至于怀孕的这些日子,能否在天牢活下去,就是她自己的命数了! “放开,你们该抓的是他景洛,本小姐是被他害的,你们不能抓我!陛下,臣女知错了,求陛下放过臣女吧?” 她的声声哭诉已经没人过多在意,今日早朝足足站了两个时辰,谁不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国公爷,您跟陛下求求情,若不是景洛,我不至于如此啊?” 余芝芝被人拖着在地上滑行,而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父亲,依旧重复着磕头的动作,任凭身边人怎么去拉扯,都不动如山。 景仁义叹了口气,撇过眼不去看她。 景洛却在此时走到她跟前,眼神里带着讥讽,“肚子里揣着个不知哪来的野种,居然妄图栽赃到小爷身上,真当小爷是个蠢的?能任由你拿捏?” 闻言余芝芝浑身一颤,“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有孕?你胡说!” 可紧接着,先前的吴太医和太医院的妇科圣手,一幕幕她有所怀疑却是被自己强行安慰的不对劲之处,纷纷袭上心头。 她肚子里怀了那人的孩子? “啊!!!我没有,不可能!” 余芝芝口中不断呢喃,反反复复都是不可能我没有,显然是此事对她的打击甚大。 直到侍卫将她的嘴堵上,金銮殿这才安静了一会儿。 “她这脑子,怕不是疯了?” 二皇子踱步走到景洛身边,看着被拖走的女子缓缓摇头。 “她要不是疯了,怎么会胆大的肆意栽赃?有时候我是真不能理解她在想什么,若是她没怀孕如愿嫁入国公府。我被她如此栽赃,断然是不会对她有个好脸色,她辛辛苦苦嫁进来又图什么?” “图的不过是你国公府的殊荣罢了,怕是粘上便再也甩不开,都说娶妻娶贤,自然不无道理!” 景洛身前闪过一道身影,是沈延之,他眉目深深看了一眼景洛,随后便装作不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