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都吃上了?” 外间忽然传来的声音将里头剑拔弩张的气氛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一身暗色蟒袍的太监双手抱着拂尘,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 “这不是陛下身边的常远公公吗?” 这话一出口,三皇子立刻喜上眉梢的站起身迎了过去。 “什么风儿将公公给吹了过来?” 赵肃心中暗喜,这位能来,岂不是说他父皇也? “三殿下不必惊慌,陛下今日身子疲累早早便歇下了,但陛下却是自库房挑了两对玉如意着奴才送来,盼望两位小皇孙能平安如意的长大!” 说罢,常远公公的拂尘一挥,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太监便立即上前将手里捧着的锦盒呈上。 两枚一模一样的玉如意躺在锦盒内,玉质通透泛着绿莹莹的质感,一看就是好东西。 赵肃心头火热,立刻跪下谢恩:“儿臣谢过父皇!” “嗯,三殿下不必多礼,毕竟是长孙,陛下可喜欢着呢!” 常远眼神飘向二皇子,似是才看见二皇子般拍了下大腿:“哎呦,二殿下您在这儿呢?陛下今日身子疲累,特意命奴才顺道去您府上一趟,在这儿碰上也正好省了奴才再跑一趟了!” 闻言被常远公公点名的赵渊有些弄不清什么情况:“是父皇找我?” “陛下身子不适,但眼看着奏折还未批阅完,这不指着二殿下您进宫呢么!” 说罢常远公公笑的脸上褶子都加深了许多道:“这礼奴才也是送到了,二殿下这是要走吧?那赶紧的随奴才一道?” 常远的话信息量太大,一开始拥立三皇子的几人还在沾沾自喜自己选对了人,可紧接常远公公的话便如当头一棒敲响了他们的脑瓜子。 直炸的几人脑袋嗡鸣,二皇子都开始批阅奏折了? 那些在今日看见沈延之站在三皇子身边的各位官员,却是蹙眉沉思,难不成陛下这是决定立二殿下为太子了? 不过大多数都是呈观望状态,上一次过早站队那些人的死状还历历在目,他们可轻易不能做出抉择! “既如此,洛儿,你便先回去?” 赵渊转身看向景洛,原本还有个何世昌能与他结伴而行,却在接到下人来报说他不慎落水先行回去后,他便没再深究。 眼下自己入宫肯定是要带着陆斐陆羽两人一道的,便也只能如此说了。 可赵渊忘了,景洛今日下值后,是直接坐上他的马车来的。 “我送你一程!” 身后忽然出现道人影,打破两人之间的对话。 景洛回头对上沈延之含着情意的眸子,额头一阵黑线。 但赵渊也是神色不明盯着他:“洛儿心思纯善,我不希望咱们之间的争斗波及到他身上!” 低声警告并未让景洛听见,沈延之凤眸略微低沉,从喉间溢出一丝冷笑:“自然。” 二皇子与沈延之这两位一走,其余官员自然也是纷纷借口告辞,原本热闹的宴席顷刻间便门庭冷落。 仅剩的几人都是一脸不忿:“这些人实在太过分!” 章竟思说出此话的同时又看了看三皇子的脸色,见他没什么表情这才继续叫嚣:“不过依我看来,陛下此举是将二皇子架起来,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闻言赵肃脸上才终于有了几分缓和:“何出此言?” 看他感兴趣,章竟思的脸上露出深谋远虑的表情,故作高深道:“殿下您看,历来哪个皇子不是做出一番成绩服众后才能被册封为太子的?如今二皇子可没什么实打实的功绩,如此冒失的替陛下批阅奏折,此事今日传出去,殿下您明日等着看,言官绝对要参他一本!” 他言之凿凿的模样就好像是亲眼瞧见了一样! 不过他这话说的也不假,此举的确不符合祖宗规矩,思及此赵肃才头疼的捏捏眉心,挥手道:“本殿下累了,你们先回吧!” 他也不管还陪坐的人都是什么表情,闭着眼由身边太监搀扶着,朝后院走去。 “殿下,今儿歇在何处?” 大太监的低声询问,让赵肃沉思了片刻。 “去思雨那儿吧!” 今日阖府欢庆,唯独苏思雨一人孤寂的待在院子里。 方才堂前又提起了外祖一家,这让逃避了许久不愿面对的赵肃才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苏思雨。 抬脚行至偏僻的院落,他看着满目荒凉不禁疑惑:“思雨何时住的如此偏僻了?” 闻言大太监低低笑了两声才解释道:“前些时日因殿下您要抬柔主子为侧妃,但皇子分位只能有两位侧妃,奴才提了一嘴将苏侧妃位份降低给柔主子腾位置,是以...” 大太监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上,不禁让赵肃头疼的更加厉害:“说重点!!!” “是,主要是因为原先的院子乃是侧妃居所,而苏主子如今只是贵妾,自然是住不得。” 闻言赵肃有些不可置信道:“贵妾?她本是侧妃之位,就是贬低位份也至多降一级封为奉仪便是,何至于是贵妾?” “是,是殿下您那日在气头上,责骂苏主子没能护好肚子,奴才以为殿下您是厌弃了,这才成了如今这局面,奴才该死!” 大太监果断下跪求饶,若是让殿下知晓他是为了讨好柔侧妃故意如此,少不得要讨一顿打,还不如趁着殿下酒意上头还未清醒,赶紧求饶的好! 想到那个没了的孩子,赵肃混沌的脑子有了片刻清明。 “罢了,以后都不会有了!” 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明白,这么久了都没能站起来,被接上又跟废人有何异? “走吧!回书房!” 不管去哪个院子,他能做的也就是盖着被子一起睡觉,他过去的意义在哪儿? 如此想着,赵肃脚步晃悠的回到书房歇下。 而三皇子走到苏思雨院子,却又离开的消息自然是迅速传到皇子府三个女人的房中,只是景蓉自有了孩子傍身后,对一切都表现的极为不在乎的模样。 而另两位则又是不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