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吃,但我肚子里的小皇孙能不吃么?” 景柔自打肚子里怀上后,知道这孩子是三皇子目前澄清外界流言的最佳筹码,所以被娇惯的脾气渐长。 现在连带得,连日日陪着她聊天解闷的姐姐景蓉也愈发不放在眼里了。 “话虽如此,但府里如今的局势,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了的。妹妹你听话,等过些时日,府里的份例定然不会像今日这般了。” 景蓉苦口婆心的规劝,守在旁边的嬷嬷在苏贵妃没了后,也不像早些时候那般硬气,脸上堆着笑道:“柔主子您多少吃点儿,蓉侧妃说的没错,咱们今时不同往日,还是先忍忍。” 闻言景柔冷冷扫了一眼嬷嬷:“忍?” 紧接着她看向桌上仅有的三菜一汤,其中一盘清蒸鱼,一盘时令小炒,伴一碟子叫不上名字的冷菜。 原本日日都有的乳鸽汤也被换成了不知道死了多久的老鸭汤。 看着她就一肚子的火,当即将桌上一口未动的菜肴全都推到地上。 “三皇子不过是禁足些时日,厨房就敢拿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恶心我?嬷嬷您还叫我忍忍?”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她从原先的两点四凉六热伴一荤汤一素汤的待遇,被一降再降到如今这般境地。 要是再不闹,怕是连饭都要没得吃了! “啧啧!” 王玉茹带着丫鬟浩浩荡荡过了来,看着地上的狼藉,摇头叹息道:“妹妹如今竟是过的这么清寒了?” “你来做什么?” 自打上回景柔险些小产后,王玉茹就被三皇子禁止踏足这边儿,冷不丁看见她的脸,景柔虽然不喜,也知道今日这事儿只能找王玉茹才能解决。 她想指望三皇子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盼着王玉茹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儿,来改变现状! 转而立即朝身边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皇子妃,您瞧瞧咱们院儿里的吃食,竟是被厨房那些个糟心玩意儿克扣的不成样子,还请皇子妃您给拿个主意?” “这是不能吃?” 王玉茹打量了眼被撒了一地的菜式,“你本不过就是个侍妾,能有这些吃食已然是不错了,怎么还能肖想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之前因为她受宠,三皇子只要在府里便日日陪着她一道用膳,才能得到皇子府主子们的份例,如今三皇子整日关在书房闭门不出。 恢复了侍妾该有的待遇,她倒是不知足了? 看着景柔愈加难堪的脸色,她忽然坏心眼的提起往事嘲讽道:“还是说,刚进府时的馒头吃着更香些?” “哈哈哈!” 说罢她看着景柔不可置信的眼神,笑的更开心了。 景柔不清楚王玉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当即眼神警惕的看向自家姐姐。 “不是我说的。” 景蓉暗地里瞥了眼王玉茹,心里暗爽,但明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景柔暗暗悔恨找王玉茹来是走了一步臭棋,暗暗咬牙:“若是你不愿帮大可不来,何必要过来羞辱于我?” 看着她那张得意的脸,景柔心底的狠意到达了顶峰。 但近来她想了很多事,为什么好端端的苏丞相要反? 为什么偏得拉上三皇子一起造反? 也怪当日她不知情,否则定然要好好劝劝三皇子,不该如此莽撞的听信谗言,也不至于走到现在的处境。 她觉得,自己或许该另寻出路了! “哼,若不是念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来?” 王玉茹冷哼一声,想起原先的计划。这个孩子如今对她已经没用了,或许自己在离开前,该给赵肃最后留下个大礼? “府里那帮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自会去敲打一番,你可得好好怀着这孩子,别叫我失望。” 她略带深意的看了眼两个女人,转身便走。 “她什么意思?” 景柔有点不确定,王玉茹有这么好心? 但她没等多久,厨房便重新送来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式,在经过嬷嬷一一查验后,确认无毒。 带着满腔的疑惑,景柔不敢动筷子。 “妹妹,其实有件事,姐姐不知该不该和你说。”景蓉见她迟迟不动筷,这才开口。 “嗯?你我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说?” “其实早先我曾听皇子妃说过,你肚子里这孩子,若是个男孩,她打算求殿下将孩子抱到她身边抚养。” 闻言景柔怒气翻涌:“我说她个贱人怎么这么好心,还让厨房给我恢复份例!原来是打着好吃好喝将我供着,到时候抢了我肚里小皇孙的主意!” 想清楚事情原由,景柔再没了顾忌:“哼!且等着瞧,到时候看殿下可会答应她!” 说罢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但同样怀有身孕的景蓉却是掩了掩鼻尖:“真羡慕妹妹,还能吃的如此香,姐姐闻着这些个荤油味儿,便受不住了。” 京城西边儿,向外延伸了十几里地有座矮山。 山头虽然不算挺拔,但占地面积极为广泛。因着距离京城不远,且山势平坦的地方居多,最为灵验的灵觉寺便搬了过来。 景洛再一次踏上这座山时,不禁在心里感慨,原身正是在这座山上丧命,才有了自己的到来。 不知是不是冥冥中的指引,当景仁义提出要将他母亲的牌位找处庙宇供奉时,景洛第一个想到便是四褐山上的灵觉寺! 在主持接待了父子二人,将牌位供奉于后山的一间佛堂,一切结束,已然快到了晚饭的点儿。 “要不咱父子俩再跟这儿蹭顿斋饭?” 景仁义不禁回味起来,小时他不受待见,虽然家中不算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但自己几乎都是吃不上口肉的。 吃着粗茶淡饭,景仁义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父亲还在的时候。 “嗯,都听爹的。” 景仁义回来,最高兴的莫过景洛,自然不拒绝他爹的提议。 只是父子俩前后脚踏进用饭的堂间时,身后想起个娇俏的女声:“咦?小公爷?” 景洛回头便看见余芝芝一身素衣,头上半点儿钗环也未佩戴,素着一张粉嫩的小脸,俏生生立在身后。 “这位想必就是国公爷了吧?家父乃定远将军余守成,小女乃爹爹最小的女儿,闺名芝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