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死在了流放路上你可知晓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宛如大棒子般狠狠击中老太太。 她睁着浑浊的三角眼,瞬间溢出眼泪,无声的盯着景洛。 半晌她突然从地上爬起,冲到门边试图用身子撞开紧锁的房门。 “老娘跟你拼了!你这丧天良的孽障!” 随着她一下一下撞着,但木门丝毫没有被冲开的迹象。 景洛倏地站起身,凉凉道:“啧!本来好心来与你报喜,既然你不领情,那你那宝贝大孙子的事,我便不告知了,省的你知晓了怕不是得一头撞死!” 随即他便冷笑着准备离开。 但这一回,他却是刻意放慢了步子。心底默念着。 一! 二! 果然,在刚默念至二,便听的身后撞门声以及辱骂在顷刻间停了下来。 “轩儿他怎么了!你给老娘回来!” 老太太犹自喘着,嘴里依旧不干不净! 对此景洛可不惯着,头也不回道:“怎么了?还能是怎么了!自然是被三皇子囚禁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啧,那身上的肉啊,都烂了!” 说着,他还犹自摇头叹息着。 岂料老太太居然脱口而出道:“你莫要骗我!只要你救他,那件事,我便告诉你!” 景洛瞬间扬起大大的笑脸转身对着老太太道:“祖母,您放心,今日蓉姐儿来了府上求救。您知道的,洛儿最是心善,怎会眼睁睁看着大哥病入膏肓不搭一把手呢? 这些可都是我亲眼瞧见的,自然了,也留下了小厮在大哥那处院子,等着大夫呢!” 说到此处,景洛顿了顿,就看见老太太原本狰狞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显然是对景洛的话未起疑虑。 但多对此老太太却犹是不满道:“外头的大夫能看的出什么来?你大哥如今病成这样,你身为弟弟合该将人抬回国公府,前去宫中请御医前来诊治才是!” 话音刚落,老太太还是觉得安排的不妥,张嘴还要再说什么。 但紧接着,景洛面色倏地冷下来道:“祖母若是能让孙儿知晓到满意的答案,孙儿不介意亲自前往宫中请御医前来争执! 如今景少轩这条命,可就握在祖母您的手中了!” 闻言老太太当即骂道:“你!你简直是放肆! 你大哥纵有再多不是,如今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你就如此迫不及待要逼着他去死?” 对于老太太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语,景洛依旧是那副冷冷的面孔道:“究竟是谁要逼他去死,孙儿相信祖母心中自有分辨。” 说罢,他便不发一言,似乎在等着老太太做出决定。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老太太在经历一番天人交战后,终是败下阵来。 “我告诉你!” 老太太似乎下定决心,但转而她又催促道:“但你现在就去请御医,轩儿的病耽搁不得!” “祖母!” 景洛倏地厉声打断她。 “现下是孙儿给您机会!若是不愿说,景少轩那边儿的大夫,孙儿这便着人撤了去!” 见他要走,老太太一时间慌了神,连声急切道:“不不不,是祖母错了,祖母这便将事情告知你!” 这回不待景洛再问,她语速又快又急将当年之事说了出来。 “当初那催子秘方,还是与京中贵妇聚会时,她们告知我的! 不过她们也只是引荐,后头便只是我与那游方郎中单独会面。” “所以呢?你究竟知不知道那药会害死我娘!”听见老太太的话,景洛倏地提出此疑问。 随即老太太眼神闪了闪,紧紧盯着她的景洛自然是没放过这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长叹一口气道:“看来祖母是知道了!” 见景洛猜出自己心中所想,老太太原本有些犹豫该不该如实相告,但现下却是不敢在有所隐瞒。 “是....老身的确知道! 但那郎中也说了,若是没怀上便不会危及性命!只有怀上了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只会日渐虚弱下去,大家不会怀疑是与这药有关! 老身这才...这才下了手! 但祖母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爹好?他堂堂一介国公爷,只娶了你娘一个便算了,还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老身帮她一把给你爹留个后有何不对?” 见老太太越说越理直气壮,景洛当即被气的连声失笑道:“祖母,当真是为我爹留个后么?” 闻言老太太强自镇定道:“你什么意思!” 但随即景洛的话却叫她如坠冰窟。 “若只单单是为我爹留个后便罢了,为何我娘死了,你还每每往我饭菜中下药?致使我幼时险些丧命?” 这些事他都不用猜也能想到是眼前这老虔婆做下的! 书中曾写过,他幼时体弱导致景仁义怀疑是府中有人暗害,才将其送进宫中! 若不是他知晓这些种种,恐怕倒是真要叫这老虔婆忽悠过去了。 果然老太太一反常态跌坐在地上,口中讷讷道:“你...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