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带着人进了院子,景蓉便将院门关上,隔绝外界探究的视线! “人在哪儿?” 景洛自进来后,便觉着周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怪味儿。 这味道不知为何,泛着淡淡的腥臭,但又不是那么明显,是以他眸光不住朝周遭扫视着。 跟在他身后的王锐更是将精神高度紧绷。 早先少爷的失踪,便已导致管家惨遭毒手。 这一切都是因着他的疏忽。 若是他寸步不离的跟在少爷身边,一切便不可能发生! 而自小习武的王锐当然也闻到了这股奇怪的味道。 当即侧身至景洛身边道:“少爷,这味道有些奇怪,应当是何物腐烂而发臭!待会儿您躲在小人身后,切记莫要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闻言景洛也将心提了起来。 一言不发落后几步,有王锐与小安子二人一前一后将自己护在中间。 随后,景蓉便将一侧的厢房门打开。 倏地,她似乎是受不住,捂着嘴奔至一旁的树下疯狂呕了起来。 见状景洛瞬间停下脚步,眼神冷冷的望着景蓉。 待她吐了好一番,这才颇为尴尬的站起身子解释道:“大哥他如今身子多处腐烂,又久久未曾收拾过,自然...自然是味道大了些!” “你是说,院内这股子臭味是景少轩身上传出来的?” 话音刚落,屋内忽然响起一道极为虚弱的嗓音,若是不仔细,几乎都要将这声音给忽略了去。 “是蓉儿来了?” 景少轩如今满身是伤,又饱受折磨将近一月,早先还算风姿绰约的男儿郎,如今已瘦的只剩皮包骨头。 见外头迟迟无人应声,景少轩挣扎着从床榻上翻滚下来,身上腐烂的地方摩擦至地面,留下深深的印记。 他想活! 他还不能死! 他可是国公府未来继承人,他绝不能如此憋屈,毫无尊严的死去! 强大的意志力迫使他感觉不到疼痛般,爬到门槛处。 直至看清院内站着的人时,他仿佛失去了浑身力道,喘着粗气将下巴搭在门框边缘。 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的笑道:“是你?哈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你是不是很得意?咳咳咳!” 景少轩喉咙里似乎是卡了痰般,几句话说完,便宛如破风箱般咳嗽不止! 景洛看向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居然是景少轩! 如今他面色蜡黄,眼窝凹陷下去,浑身更是没有一丝好肉,处处都流淌着脓水以及血迹。 自他出现的瞬间,整个院内的空气似乎都更是恶臭了些许。 他以衣袖掩住口鼻,却是觉着心底十分畅快! 早先景少轩处处针对自己,一心做着替代自己继承国公府的美梦,如今还未等到自己对他下手,便已然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原身的死更是与二房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他想。 或许这便是报应不爽! 随即他颇为嫌恶道:“我自是得意! 不过却不是因为你! 本少爷乃国公府嫡子,更是陛下娘娘眼前的红人,便是靠着国公府,我也能得意的过完后半辈子! 满京城还有几人能比我过得更舒心? 而你!不过是个苟延残喘,不知还可活的过几日的可怜虫罢了,本少爷今日能来瞧瞧你如今的狼狈样儿,便已是你的福分!” 一番话说罢,景少轩犹自气的胸膛起伏。 他半阖的眸子猛然瞪大,使尽浑身力气,将门框处摆放着的凳子抓住,想朝着景洛砸来! 但他如今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压根都不需要王锐出手。那凳子便软软的掉落在景少轩身前不过一丈处! 随即他强撑着身上的不适,费力坐起身,靠在门上,不住的呼哧喘着粗气。 而景蓉有心想上前帮扶一二,却是被那难以忽视的恶臭给熏得止住脚步! 但景洛却是依旧不放过他。 径直走到树下的石凳上坐下,老神在在的支着下巴看向景少轩淡淡道:“对了,可想知晓我那二叔二婶儿如今身在何处?” 此话一出,不止是景少轩,就连一旁的景蓉也齐齐朝他看来。 “洛儿,你...对我爹娘下手了?” 景蓉不可置信的看向景洛,似乎他是什么刽子手般,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 闻言景洛嗤笑一声凉凉道:“小爷可没那功夫对你他们二人下手,哼!小爷嫌脏!” 随即他眉梢微挑,示意小安子说话。 小安子在接收到少爷眉眼官司后,当即挺直了胸膛,摆出十成十的小人嘴脸道:“我说你们可别胡乱攀扯我们少爷! 要知道我们少爷可最是心善一人,你们爹娘呐,那可还是拜了你们这些个狼心狗肺的所赐! 哼!明知道前二老爷和二夫人流放前是被打了板子的!你们这些个做儿女的不说留一点银钱,更是连打点官差都未曾给过分毫! 这人在路上无药医治,又得连日赶路,硬生生的给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