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一番声嘶力竭的哭诉下,不禁叫一旁站着的小平子也悄悄抹了把眼角。 “娘?!!” 门外突然出现一道身影,一瘸一拐的奔了进来,在瞧见来人后,李大壮这才不明所以道:“东家?您...怎的来了?” 随后便以为是自个儿月银不够赔偿,顿时涨红了脸低声道:“今日那事儿错本就在我,若是不够,我会想办法的!东家您..” 话说到一半,景洛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当即打断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如今酒楼正忙着,这些日子你便先在家休息一阵子,将大娘安置好,届时还得尽快回去上工才是!” 闻言李大壮脸色顿时又踌躇几分,欲言又止。 见状景洛也不再说些旁的,只问道:“你家妹子何时不见的?报官了那边儿的人怎么说?” 在听见这话后,身侧一直低低啜泣的大壮他娘噗通跪下,拽着景洛的衣袖便求道:“贵人,贵人我家小花儿日前定是被拍花子抢走的!老婆子我跟前来的官差说了,可是他们都不信老婆子的话!呜呜呜...” 闻言景洛眉头紧锁,在几人合力下将老人搀扶起来,这才听的老妇啜泣着说到:“贵人,老婆子虽眼瞎,但耳朵可好使的很! 前些日子,咱们这处新搬来了一户人家,自打他们来了,老婆子夜里躺在床上总能听见外头有脚步声,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许多人,且还有推动板车的动静! 可惜老婆子与前来的官差说了这些,他们却笑话我一个瞎眼的老婆子,怕是连板车长的是何模样都不清楚!” 说到此处,景洛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的赵家村一案! 且李大壮家妹子不正好符合妙龄女子这一条么? 他当即宽慰道:“大娘您且放心,若是拍花子您女儿现下最起码性命定然无碍,我这便去告知府衙着人仔细着查找可好?” 说罢他便朝李大壮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到:“娘,您先在家等着消息,儿子这便陪东家一道去府衙。” “唉!好好好!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老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住感激着。 待几人走出小院儿,景洛便朝四周打量着:“方才大娘所说新搬来的人家,你可知是哪一户?” 闻言李大壮当即应声道:“那户人家先前官差便已经去搜了,但里头十分正常,就是寻常住户!” 说罢他顿了顿,眼神飘向那户人家的院门处呢喃道:“不过这户人家自搬来起,便日日大门紧闭,从不曾与咱们这些个街坊邻里打交道。 只见过他家妇人带着个半大孩子出来买过几回菜,至于他家男人么,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咱们几乎都未曾与这家人说过话! 那日官差前去搜屋子,我也跟着进去过,他家屋里也跟咱们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同。 就是正屋稍显空落落的,这...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说罢他搓了搓衣襟,一副窘迫模样。 闻言景洛倒是对这点提起些许兴趣,询问道:“你详细与我说说,怎么个空落落的?” “就...该怎么说呢,咱们这一带的院子几乎都大差不差,一间正房两边各一间厢房。 两边几乎都是用作起居所用,正房用作待客或是用饭。他家厢房的确是住着人的模样,但正房却是只摆放了一张四方木桌,旁的就啥也没了!” 说着他似是想起什么:“哦对了!他家正房还挂着老大一幅画!但是官差当时也掀起来查看过,后头就是砖墙!” 说到此处,李大壮看向景洛,后者则是沉下眸子低声道:“听你这么一说,此处绝对有些古怪!” 随即景洛便朝李大壮说:“你妹子的事儿小爷定然帮你查查,你只管安心处理好家中事宜便可!” 说罢便带着人上了马车! 直至马车驶离巷子,坐在前头赶车的王锐却是突然出声道:“少爷,那家院子的确有些古怪!” 闻言景洛掀开车帘身子微微往前问道:“哦?你有何发现?” 紧接着便听王锐冷着脸道:“那家院子四周的院墙都被加高了!虽然看着都是同个颜色,但却像是故意不让人看见里头一样,有些奇怪!” “嗯,的确如此,若是寻常人家好端端的将院墙加高做什么?且住在这一带儿的都不是什么富裕的,有这些银钱买点什么不好,租来的院子修葺它做甚?” 随即景洛想起大娘说的,夜里总是有人走动,他当即问道:“王锐,若是要你夜里带着本少爷一道过来?安全可有把握?” 闻言王锐神色一凛道:“少爷您要夜间过来?这太过危险!” 随即他似是想起什么又说道:“少爷您为何不去告知沈公子?若是这院子当真与拐卖有关,不正是沈公子所查案子有牵连?” 说罢,只见景洛脸上神情不自然道:“你说的也是,咱们去京兆府!” 随即马车便调转方向! 自打沈延之接手埋尸案后,便自皇城司搬到了京兆府处办公,美其名曰方便随时调令。 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恒武帝这是不信任皇城司了! 景洛跳下马车,便被守在府门外的衙役认出。 毕竟先前这小阎王用绳子捆着叔父一家游街的事儿,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即便没这档子事,也无人敢轻慢了他! 景洛自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大喇喇直奔京兆府。 “沈延之沈大人可在?我寻他有些事儿,劳烦哪位带个路?” 随即便有一衙役谄媚上前道:“小的这便带您过去,请!” 说罢景洛便留下王锐与小平子在外候着,独自跟了上去。 不多会儿,他便来到一处特意收拾出的单独小院,显然是为着沈延之所用了! 衙役刚要通报,景洛便摆手制止,随意扣出颗银锭子抛给对方,便挥手叫人退下去。 随即他抬脚跨过门槛,便瞧见鹤立鸡群的沈延之站在一众糙汉子间。 他今日身着淡青色棉麻样织锦袍子,腰间配着同色系绸带,堪堪束缚住略显宽大的袍子,走动间腰身精瘦,上头坠着的白玉都显得尤为好看! 墨发被随意竖起,散落的半截随着微风摆动。似是觉察到他的视线,沈延之蓦然间回眸,一时间叫景洛看的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