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宫中皇子一旦到了年纪,便会被安排着学习男女之事。 是以,此刻的他只觉自己呼吸急促,忍不住将在母后宫中瞧见过的佛经在心底默念。 随即他撇开眼神不去看那女子,转而却发现沈延之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任由另一名女子将葡萄投喂至口中。 察觉到他的目光,便听沈延之低沉着嗓音道:“兄弟头一次来也如你这般不知所措,多来玩儿几次,便习惯了!” 说罢他摆出一副色胚模样朝地上女子道:“来,我这兄弟不解风情,你们二人一齐来伺候本公子便是!” 地上女子也不是个拿乔的,当即起身朝沈延之处走来,经过赵渊身旁时,还将袖子朝他面上甩过。 隐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正悄悄打量着室内的一切,见此情形这才放心 的离去。 片刻后,沈延之寻了个由头,将两名女子打发出去。 赵渊对桌上的所有东西碰都未碰一下,看着沈延之镇定自若的喝着酒水,不由心生佩服:“我真是没看出来,你竟还有如此一面?” 闻言,指节分明的大掌微微顿住,随即将酒杯放下,似笑非笑道:“这儿是什么地方?若是不做给暗中那人看,岂不惹人怀疑?” 随即,他眸光扫过外间的荒诞场面道:“这里头的,竟然都是些朝中重臣,实在是可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赵渊便发现场上追逐嬉戏的一名男子极为眼熟。跑起来一颤一颤的肥肉,以及那短小的身材,不正是隶属于皇城司的官员,且还是沈延之的那位顶头上司? 怪不得父皇让他此次与沈延之查案不要经过皇城司的手,看来这里头早已被人买通了! 随即他压低声音道:“能将如此多的朝中官员聚集在一处,你心中可有目标人选?” 言语间,他一刻不停的将外头的人一一打量,果然便发现了许多人都十分熟悉。 桌面上传来指节扣动的声响,赵渊回眸便瞧见桌上用酒水写下一个字。 苏! 他瞬间瞪大眸子,虽然心中有些猜疑,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苏丞相,随即张口想说什么。 便被沈延之压住胳膊阻止,他立刻会意闭上嘴。 果然,外间来了一位看着似管事模样的人朝他们走来。 “二位可是有何不满之处?若是喜欢些不寻常的,大可说出来,定然能帮二位解决。” 管事面上也戴着一副面具,不过不同的是,这人面上的是一块由完整碧玉雕刻而成。 在进来的这期间沈延之便暗自将所有人都扫视过,其中不乏如他们这般的黄铜面具,但还有着银色以及金色两种。 他如今假借的是一名小官之子的身份,如果说黄铜是最低等级倒也说的过去。 不过此人的出现,让沈延之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这人是那日将景洛捉住的男子! 哪怕他此刻嗓音完全不同,但此人身上敛不住的气势,还是让他在瞬间便将人认了出来。 但他怎么就来了自己这处,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随即沈延之便清了清嗓子,状若无意道:“不知上回伺候本少爷那名小倌儿可在了?” 苏忠眸光如鹰般犀利将二人上上下下扫视着。 今夜人员众多,为防混进来些不该来的人,他是一刻不停的将所有人都暗中观察了一番。 这二人一进来,他便看出后头这小子有些不对劲,是以在吩咐人盯着却未发现异常后,这才决定亲自来会会二人! 他扯起唇角笑道:“不知您说的是哪位小倌儿?报上名号我这便吩咐下去将人带来!” 说罢手中悄然出现两枚银针,只要沈延之说出名字,他便立即出手将二人斩杀于此! 沈延之蹙起眉,状若沉思道:“叫...叫什么来着?本少爷倒是一时想不起,你等等!” 此话一出,赵渊立即察觉到身侧男子的肃杀之意。 心头一紧,便打算动手! 苏忠在听见沈延之所说后,立刻运气行至掌心,暗藏银针的手掌蓄势待发! 就在即将动手的瞬间,沈延之突然变了脸色:“不对!你们这儿的小倌儿妓子哪个有名字?回回本少爷来,都是龟奴将人带来让爷自个儿挑来着!” 闻言,苏忠即将射出的银针立时被收回,他这才打消疑虑道:“那我便派人将小倌儿送来供二位挑选!二位请自便!” 说罢便不再理睬二人,立即便大步离开。 “方才真是惊险!” 赵渊在坐下后仍旧心有余悸,掌心传来的黏腻感让他极为不适,此刻也顾不得嫌弃,拿起一杯酒猛的灌进嘴里。 辛辣刺激着他的味蕾,倒是将不适感驱散大半。 沈延之看着赵渊这模样顿觉好笑:“咱们一进来便被盯上了!此人功夫极为厉害!若是打起来,咱们不一定能脱身!” 这话说的丝毫未掺假,当真打起来,这地下宫殿层层守卫众多。若是只有他一人,他还有信心能冲出去! 但带着二皇子,怕是必定要留下一个在此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道:“方才这人手中暗藏银针,且腰间似乎盘着根长鞭?我记得您曾说过当日遇袭,那人便是使用鞭子?” 沈延之话里话外的暗示,让赵渊听了个明白。 闻言他捏紧拳头道:“杀我三名暗卫的一定是他!看来那些尸首都是从这儿流出的!” 目前他们所掌握到的线索,并不足以揪出幕后真凶。但不急,如今已然混入这地下宫殿,想知道究竟是谁操控这一切,很快便能知晓答案! 与此同时,被五花大绑吊在暗室的小官之子,正痛苦的不断蠕动挣扎试图求救,但嘴里堵的严实的破抹布让他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啧,我说今儿楼里客人怎的少了大半,原来是有新花样儿了!” 武娘子看着不断挣扎的人,满是嫌弃。 身旁的络腮胡抱着长剑,如同门神般立于原地,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见人不搭理自己,她当即便掐住对方腰间软肉恨声道:“哑巴了你?怎的床上床下你还有两副面孔?” 络腮胡纹丝不动,但面上扭曲的神色还是叫他忍不住破功:“你这娘们儿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