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景洛此时腿脚使不上太大力气,他还是扶着床棂颤颤巍巍站起身,赵渊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扶住。 他对国公府的事情了解不多,但只觉着景洛这是小题大做劝慰道:“不过是接你祖母回府,怎的就能乱了? 且你昏睡的这两日,也未曾听闻国公府有何变故,若是有事,你身边那两名小厮怎么也得来我府中报信才对。” 岂料景洛闻言不可置信道:“我昏睡了两日?” 他只觉着自己在船上时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能过了两日?难怪他此刻肚子空落落的难受,且浑身绵软。 但一想到家里的老婆子,以及景少轩这条毒蛇,他便一刻也不敢耽搁。 见拗不过他,赵渊只得吩咐人备车跟着一道去了国公府。 “我说你就是想多了,你祖母就是再不是,也是你嫡亲的亲人。至多是被你那二叔蛊惑不喜你,国公府好好的在这儿还能飞了不成?” 恒武帝秉承百善孝为先,赵渊对此深信不疑,丝毫不觉这等小事能有什么。 景洛对赵渊的性子已经十分了解,也不与他争辩,只不断催促车夫再快些。 待车驾到了国公府,却是被告知府里两位主子不在,暂时不便待客。 景洛疑惑的看向门房处陌生的小厮,借着赵渊力道缓步来到门前纳闷道:“你方才说的什么?来,再说一遍给小爷听听?” 那小厮原本对着车夫神色倨傲,在见着车上下来的几位衣着华丽,一看便是哪家公子哥儿。 小厮立即谄媚道:“这位公子,我们国公爷与小少爷都不在府里,您此时来拜访,府里没得主子,咱们也不便接待不是,您还是请回吧?” 闻言景洛直接被气笑了,转头朝身侧的赵渊道:“殿下,您暗卫在哪呢?能不能叫一个出来?” 后者则是黑着脸打了个手势,转瞬便出现一道身影立于身后。 见状小厮顿时变了脸色,没了先前的谄媚模样。 “你们想怎么滴?这可是国公府?就算你们是哪家公子哥儿,也不能在此撒野。” 随即他反应过来:“哦~我晓得了,你们是我家少爷的对头来找茬儿是吧?赶紧的走,否则我可得叫人了!” 景洛赵渊皆是对视一眼。 这人脑子没问题? “小爷今儿个不揍的你娘都不认得你,小爷就不信景!” 说罢景洛抬脚就踹向口出狂言的小厮,全然忽略了他此刻腿脚无力的毛病。 只见小厮灵活一个闪躲,景洛抬腿便直直朝前滑去,赵渊没料到他冷不防踢这一下,一个没扶住任由景洛在地上来了个劈叉。 某处火辣辣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景洛额头立即便被细细密密的汗珠沁满。 回首眸光震惊看着不知所措的赵渊:“殿下害我?!” “噗嗤!” 纵观全程的沈延之终是忍不住笑出声,上前轻松便将景洛提了起来,转而一道掌风打出。 “我说你们...”小厮还要说话,便被一掌打的摔出几丈远,口中鲜血四溢,直挺挺没了动静。 “延之你这?”赵渊目光震惊不已。 “走,国公府里头有事!” 沈延之一手将景洛全身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带着人便朝里走。 “哎哎哎,你慢点儿,疼呐!” 缓和了半晌的景洛被沈延之拉着一走动,那处又隐隐痛了起来,他也顾不得对男主的惧怕,慌忙出声。 他上辈子也不是没摔劈叉过,但也没这么疼啊? “往哪儿走?” 身侧之人淡淡开口,才将景洛自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抬眸便发现正前方一帮人气势汹汹走来,为首的中年男子看着精瘦无比,面上留着撮山羊胡,正双眼狐疑的打量他们这边! 待走近了,山羊胡见几人衣着不凡,没贸然驱赶但还是不客气道:“你们是哪家的?不知道这是国公府?还敢擅自乱闯?” 说罢赵渊疑惑的看了眼众多仆从转而道:“你家下人都不认得你这主子?” “这哪是不认得,这是将府中原先的下人全都给换了!”沈延之淡淡接话。 随即景洛强忍疼痛朝着几人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小爷自个儿家,回不回来还需得你们这帮狗东西同意? 小爷倒是要问问,你们都是打哪儿来的刁奴?” 山羊胡见状眸中一阵慌乱,但转念一想,他可是老太太亲点的大管家,就算这小子是府里少爷还能越过老太太去? 他这才语气缓和几分:“原来是小少爷,恕小的眼拙,小的昨日才按老太太吩咐接管府里管家一职,这里里外外一阵忙活,还未来得及将主子们认全。” 虽然语气缓和,但这话说的乃是气焰高涨,任你是府里少爷又如何,老子可是老太太钦点的大管家! “少爷您自便,小的还得去往各个院子熟悉,便不奉陪了!”说罢山羊胡便带着人打算离开,语气仍旧是嚣张至极。 “等等!” 景洛眸光看向山羊胡,一字一句问道:“王叔呢?!” 自打瞧见门房小厮被换,他便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府里一直都是王叔将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这突然冒出来的人自称是新接替的管家。 那么!王叔去哪了? 岂料对方语气淡然,但一字一句听的景洛险些脑仁炸开。 只听得那山羊胡子道:“哦,你说的是王管家吧?他昨日突发恶疾暴毙了! 少爷若无事,小的便告退了!咱们走!” 突发恶疾暴毙了!几个字在景洛脑海久久盘旋。 片刻,景洛看向那人身影极其冷静道:“那什么暗卫,能不能将他拖过来?谢谢!” 景洛突兀的话语令几人不解,但暗一在得到赵渊首肯后,身影一闪便将山羊胡子丢了过来。 对方只觉眼前一花,人便重重摔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便挨了一下。 “哎呦,谁他娘的踹老子?” 景洛借着沈延之的力道,蹦起来一脚便踩在对方脸上。 “王叔去哪儿了?啊?!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便别想走!” 接连不断的狠踹踩在山羊胡子面上,他疼的连连讨饶:“哎呦别踢了,别踢了,是老太太的人将王管家尸首抬出去丢了的,小的也只是听说王管家是突发恶疾暴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