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周予辰又来请安了。 乔言潇虽然起来了,但并没有立刻见他。 看着在外头一边等着一边背书的男孩,墨竹有点不忍心。 “夫人,您不让他进来吗?” “不啊。”乔言潇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让他多站一会儿呗。” “可是……” 看着心软的墨竹,乔言潇也没责怪她。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周予辰前世做了什么事情的。 现在的周予辰就是个八岁小男孩,什么都还没做,看着他被这样为难,是会心疼的。 乔言潇振振有词,“你不觉得这样挺好吗?” “啊?”墨竹有点懵,“怎么……好了?” “你看啊,他现在正是要努力的时候啊。”乔言潇脸色都没变,“俗话说,一天之计在于晨。现在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候。” 说这话的时候,乔言潇心里忍不住呸呸呸。 她早上一般是醒不来的,所以这句话对她来说不适用。 不过,这话可以拿来说给别人听。 “你看,他这个时候一边等着请安一边读书,效率多高啊!” “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啊。他这么早起来,晚上就要早睡。早睡早起身体好啊!” “我现在是在给他安排时间学习呢!” 被乔言潇这么一说,墨竹也终于恍然。 “原来是这样!夫人您果然用心良苦!” 看着墨竹傻乎乎但又完全相信她的模样,乔言潇的良心有一点点痛,但不多。 “那是。”她面不改色,“娘说他是考状元的好苗子,我当然也要好好培养他啊!” 墨竹连连点头,“是啊,是该好好培养!” “奴婢听说,读书人都起得很早的,什么跟着鸡一起跳舞……” “那是闻鸡起舞。” “哦对对,就是这个!”墨竹认真道:“所以,辰哥儿也该这样努力!” “可不是吗!”乔言潇也连连点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吃过早饭了,她才让周予辰进来。 周予辰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但还是努力冲她笑。 只可惜,年纪还小,没能完全藏住自己的心思。 之后,他又去了老杨氏的院子。 然后,乔言潇就被唤了过去。 等乔言潇一来,老杨氏就板着一张脸,脸色十分难看。 “娘?”乔言潇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着她那无辜的表情,老杨氏气不打一处来。 “你早上什么时候起床的?” “辰时吧。” “那你什么时候让辰哥儿进去请安的?”老杨氏压着气。 “差不多巳时吧。” 砰! 老杨氏的手狠狠地一拍桌子,发出响亮的声音。 旁边服侍的丫鬟们吓得都跪下来了。 “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让辰哥儿在屋头等那么久呢?他只是一个孩子啊!” 面对老杨氏的斥责,乔言潇也是一脸无辜,“是辰哥儿跟你告状的吗?” “不是。他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让人发现的。” 老杨氏也没说谎。 周予辰确实没抱怨,只是脸色有点萎靡,她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等问了照顾他的丫鬟后,她就明白所有情况了。 然后,她立刻火了。 乔言潇一个大人,竟然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还有良心吗?! “乔氏,我竟不知道你心肠竟如此狠毒!我对你太失望了!” 老杨氏指着乔言潇的鼻子怒骂,脸都气红了。 要是原主或者其他小媳妇,被婆婆这样骂,可能已经哭着认错了。 毕竟被长辈这样斥责,一个“不孝”的名头挂到头上,之后都不敢出去见人了。 乔言潇也哭了。 “娘,您怎么能这样说我!您不分青红皂白就斥责我,我对您太失望了!” 老杨氏的声音大,乔言潇的反驳声也不逊色。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那叫一个委屈。 “您都还没问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就对我这般大肆指责……儿媳冤枉啊!” “儿媳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侯府!儿媳不过是想让辰哥儿早起……” 她将刚才忽悠墨竹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然后哭天喊地,“我做了这么多,本以为娘您会懂我……可没想到,竟被娘您这般指责,我、我……夫君,潇儿来陪你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作势要撞墙。 “夫人!” “夫人别激动!” “快拦住夫人!” 这下子,现场立刻乱了,仿佛回到了火烧灵堂那一天。 大家七手八脚将哭得惨烈的乔言潇拉住,努力安抚她。 老杨氏也被乔言潇的反应给吓得瞠目结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夫君啊,我好苦啊!” 乔言潇虽然被拦下来了,但还是捶胸顿足,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高高低低的嗓音,堪比孝女哭坟,里头的真情实感,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忍不住跟着抹眼泪。 苦啊,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