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湛玉最近奇怪的举动,让若唯有些担心。 他对她更好了。 有种临终送别的感觉。 她想起来自己在医坊,啼血戒滴血认主时。 他说。 你若时候到了,我会亲自为你上供,年年为你带你爱吃的。 莫湛玉是不是也知道她快死了。 上赶着来关心她。 心中一阵惶恐,栩栩悲哀。 或许真的要死了。 杞人忧天。 莫湛玉将桂花糕切成小块,放在若唯面前。 “小唯,吃吧。” 若唯突然抓住他的手。 但又绝不妥,瞬间心虚放开。 “师尊,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要死了? 莫湛玉没太在意她说什么。 盯着她抽出的手。 心中思考着。 “无妨,此事不急。” 如若云溪所说皆为实话。 那么。 他需要半年巩固,真正回归宗主之位,重建威信。 才能令所有宗派宗主聚集至桓衡宗进行大比,重设八大宗门。 不过是个推波助澜之势。 若唯呆住。 她推开面前的桂花糕。 有些惆怅。 都要死了还吃那么好。 两人各说各的,都不在同一频道。 “师尊?你这是来给我上供吗?” 有些好笑。 已经扮上死人了。 “何出此言?” 莫湛玉可算回神了。 他今日总在发呆。 或许是正事重要。 她不太在意,与她无关。 不多管闲事。 “不说了,我去睡了。” 若唯悻悻,准备再去睡个回笼觉。 “嗯...” 莫湛玉想制住她。 她今日醒来不过一个时辰。 她又困了。 但她或许是真的困了。 她不会醒不过来的。 她会永远陪着他的。 ... 再次抬眼,她已从面前溜走。 下午阳光正好。 他追寻她,至他房门口。 她已经用被褥把自己裹起来了。 冬日标准睡姿。 狐裘披风盖在被褥上。 她睡着了。 随着本能的翻滚哼唧。 “嗯...哼...” 若唯呢喃着,像是梦见好事。 莫湛玉缓步走近,高大的阴影遮住了洒进殿内的阳光。 为若唯遮住了部分烈阳。 她倒腾着,露出半截藕臂和手在外面。 莫湛玉坐靠床侧,老位置,侧看向她。 在无数个夜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就这样看着她,日日夜夜。 视线下移。 她手小,细软,但圆润,有些些茧。 是她曾经骑马握缰绳时留下。 手自然垂着,手指颤动着,缓缓摇晃。 仿若勾引他一般。 他想起。 她牵他的手,总是牵不满。 不是抓着他中指和食指,就是勾勾他小指。 到后来,他会主动将她手裹在手心。 但她紧张,不敢伸出手指。只得直接攥成一个小拳头在他手心。 有些可爱。 他抬手,摩挲着她的手,靠着,维持着一些间隙,生怕吵醒了她。 试图盖住她的手。 但仍旧懦弱,胆怯,只是用他掌心阴影盖住她的,幻想着他们十指相扣。 忽地,一些可笑的想法。 他轻轻的将她的食指和中指分出,转而握住,学着她牵他的样子,牵着她。 扣住她中指啼血戒,是他的心脏。 她的手心软软,有些微凉。 又转而学着她样子,勾住她小指。 动作轻软到她未察觉。 轻轻摆动,她的手指随着他的动作攀附着。 忽地,好像动作惊扰了她。 翻身,她的手抽出,离开了他的掌心。 她醒了? 瞬间化雾。 墨发飞扬。 已然逃离。 赤裸裸。 “?”若唯迷迷糊糊睁开眼。 又睡了去。 莫湛玉背靠于房门雕琢。 仰头,举起刚才轻抚她的手,回忆摸索着刚才的微凉。 阳光细细洒穿了他的手。 ...... 天谴殿大殿。 众仙人伏于殿前。 清晰着低沉饱满的声音,缓缓传来。 “近日各宗派将年历尽数交付于吾,吾将应千年厉重铸仙界秩序!” 高台上坐着的男人。 银丝缀华,垂落眼去。 “请众仙人向人界放出消息,将桓衡宗传说流传应真,广招天下天赋之人,一月后新年之际,重办收徒大典,应千年前之约!” “重新打通桓衡宗天梯!” 莫湛玉神情凌厉着安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桓衡宗隐退千余年,宗门人数不过寥寥数千。 人数甚至不如他华缘宗一半。 更别提能让白塔宗入八大门派。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桓衡宗要重归尘世了!以后就热闹了!热闹了!” “这回我老儿要多收几个徒弟!” “净何神尊一回来,我们桓衡宗就要回归九宗之首了!” “终于能在那些宗派面前抬起头来了!” “你说会不会有宗派想直接顶替我们桓衡宗?” “快招几个年轻小弟子,让我们这些老儿高兴高兴,每天对着你们这些老臭脸,恼否!?” 众仙人哗然。 祸汐伏于莫湛玉侧边。 “神尊,此举定然撼动八大宗门势力,是否需要我去打探消息?” 祸汐虽有时不着边际,但正事面前,仍旧谨慎。 “无妨,就是为如此。” 莫湛玉拂袖。 准备离开,刚起身。 身旁小仙便抬起厚厚一叠卷轴。 跟随着,无数抬着卷轴的小仙。 “这是?” 莫湛玉疑虑。 “千年之际,发生之事,乃千年历。” 领头的小仙说道。 千年历,万年书。 千年历乃记载历世所历史。 万年书乃记载天神所预言。 莫湛玉扶额。 此等工作量,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身为半神,也要头疼许久。 他想找若唯了。 她还在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