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唯躺在莫湛玉床上,翻来覆去。 不是? 你非得在我睡觉的时候坐在旁边打坐吗? 一个白惶惶的东西搁那谁不害怕。 “我不睡了,我要去找老先生。”若唯从床上蹦起来。 她睡觉时还是穿着她的衬衫,衣衫有些凌乱,怒气冲冲向外走。 莫湛玉起身跟上去就为她披上一件他的外衣。 “不要着凉了,他在路上,一会儿就回来。”莫湛玉低头看着她头顶。 她好像不太愿意和他待在一起,还是在闹脾气吗? 若唯被硬控,怔住站在原地,脸通红。 烦躁,能不能不要总做这些让她误会的事。 “知...知道了。”若唯埋头。 蜷起他的衣服一头栽倒回他床上。 快睡快睡快睡... 啊啊啊整张床都是他的味道,烦死了。 她死命紧锁眼眉。 ...... 夜里。 “老先生,你肯定不是一般人。你过去是干什么的?这老大年纪了,咋没个老婆陪着。为了我师尊守寡吗。”若唯像找八卦似的。 若唯蜷起身子,抱着腿坐在木阶上。 丰仪蹲下坐在旁边,旁边放着他为若唯准备的药。他不知道这些对她有没有用,但莫湛玉坚持。 “诶哟,瞎说什么,我这一身老骨头,你俩可别在折腾我了。”丰仪实在是受不了这俩人一出问题对他呼来唤去了。 就不能体谅一下老年人。 “我一个老头能有什么过去。”丰仪试图逃避若唯的问题。 ...... 五十年前,霍原众晏国。 “谢荣,我命你为内阁刺客,作为赢礼王侯下部卧底,赢礼王如有造反念头,将其满门诛杀。” 金玉满堂,高台上的男人传来声音。 那时的丰仪,原名李谢荣。 属李氏家族,世世代代习武作为贴身侍卫和暗刺为保皇族子弟。 那年他17岁。 ...... “小荣哥哥,我以后能嫁给你吗?” 熙悦郡主,赢礼王的二女儿,15岁。 “郡主,不可,我只是一介匹夫,保护您是我的职责。我并无逾矩的意思。” 李谢荣苦楚。他的身份,他背负的,他的矛盾和纠结,死死地拉扯着他的大脑。 “可是,小荣哥哥,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知你身份特殊,我也知你来我身边所为何事,我见过你看我的眼神,我与你两情相悦,但我也知现实苦楚。” 她将会嫁给其他诸侯王世子和亲。她什么都明白。 她抬手,向李谢荣手里塞进去一个荷包。 绣着一对仙鹤。 “如若这世间仅有你我两人便好了,可笑,可笑啊。”熙悦郡主抬头,泪水茵茵。 李谢荣不语,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拒绝她。 ..... 金枝玉叶,灯火琉璃,华丽的宫殿大堂。 李谢荣跪在地上,高台上的男人背对着他。 “这么说,赢礼王已经确定要造反,并且于下月十五月圆之夜进攻帝都?” “是!属下已将窃听内容全数写下。请皇上发号命令。” 他只是在完成他的任务。 “给你十五人马,带领我麾下侍卫,今便出发。”高台上的男人挥挥手,不屑道。 “诛九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滔天震怒。 ...... “小荣哥哥,是你吗?” 熙悦郡主跪在地上,满面颓然,泪已经流干。 李谢荣向前突刺,刺刀扎进她的胸前。 “小荣哥哥,你唤我月姬便好。”她笑着面对他的刺刀。 静息片刻。 她永久的沉睡在他的怀里。 李谢荣抱着她,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这是他的爱人,是他的一切,可他与她身处战乱时代,没有人能获得安宁。 “月姬....月姬......月姬妹妹...”他抱着她,跪在华丽的琉璃赢礼王殿上。 仰天长啸。 他与她命定如此。 他杀了她全家,也杀了她。 直到血流尽,她也没有怪罪于他。 她怪世事不公,怪天理不容,可从未怪过他。 他何德何能,他何德何能啊...... ...... 一年后。 “孩子,你在此处做甚,你且受了重伤,是发生什么事了。” 莫湛玉蹲在李谢荣面前,为他疗伤。 李谢荣倒在济华医坊前。 众晏第一刺客世家的长子,自从赢礼王事件后便消失了。 一路上被皇帝派来的刺客追杀,虽不抵李谢荣,但数量太多,对他造成了重伤。 但他早就不是他了,他早就在那一夜疯了。 他就是个疯子。 他早就该死了,他早就该死了。 可他要为月姬复仇。 我的月姬,我的月姬...... 只要我杀了这些人你是不是就能回来了,月姬...月姬....... 都是我的错,你回来好不好。 等李谢荣再次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