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絮絮叨叨,车子终是停在了澜庭青年公寓楼下。
江之夏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后面简琪又骂了楚琰南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夏夏,到了。我扶你上去吧?”
简琪摇了摇她的肩,试图将她叫醒。
江之夏揉揉眼,“到了?”
简琪点头,“走吧!我顺便也上你那看看,看你的新公寓长什么样的!”
江之夏一开始没有反对,直到简琪扶着她来到电梯口,她才猛想起公寓里如今还多了个人!
“琪琪,你回去吧!你不是还要还车吗?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她开始找借口婉拒。
简琪没依她,看电梯就要下来,扶她的手更紧,“这车是按天算的,我提前还也要出一天的钱。行了,你都醉成这样,身上还起疹子,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知道她是好意,但江之夏实在有难言之隐,只能另外想借口打发她。
“琪琪,你能帮我去买点菜吗?本来我打算下班的时候去菜市场逛逛的,没想到临时调岗,还出去应酬了。但我在宴会上没怎么吃东西,家里又没什么可煮的……”
简琪听后直言:“那我一会帮你点外卖!”
江之夏:“我不想吃外卖,最近肚子不舒服,怕外卖不卫生……”
简琪:“那要不叫你家晏律师的厨子给你做,做好送来?”
江之夏:“不是很熟,我不想麻烦别人。而且这样显得自己太矫情了,怕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像也是。
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简琪只能答应:“那行吧!不过,我还是要先送你上楼,再去买。”
此时电梯已经来到一楼,开门后,江之夏先进去。
简琪刚要跟进,被江之夏一手挡住,“我一个人上去真的可以,但你去菜市晚了可能就没有好菜买了。拜托了,回头我给你发红包!”
真是要被她气到,就买菜这点钱,谁需要她的红包?
可简琪也实在说不过她,只好顺了她的意,“行行行,我去买菜!那你自己小心点,别走错房间了!记得,你现在住10楼,不是4楼!”
她就是怕江之夏酒后糊涂会心软,又回到和陆沉共同租过的那间房,重蹈覆辙!
江之夏当着她的面按了10楼的键,指给她看,“放心,我分得清4和10,不会错的。”
电梯门终于关上。
简琪没马上离开,直到看显示屏上的数字亮到10,她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只是车还没上,就被几个戴墨镜的寸头男人拦住去路!
其中站在最前面、身材最魁梧的人对她道:“小姐,夫人和先生已经知道您回国了。请跟我们回去吧!”
简琪!!!
走出电梯,江之夏摇摇晃晃地摸到了她现在住的那套房的门。
还在翻钥匙,手机就收到简琪的短信:【宝,抱歉,我被家人发现回国了!我爸妈甚至派了一堆保镖在楼下堵我!我不能帮你去买菜了!要不我帮你叫个跑腿,让跑腿去帮你买吧!】
江之夏看到反而松口气,发了语音回复:“谢谢,我想起中午的时候到楼下超市买了些米,还煮粥了。一会我吃粥就行!你先回家吧!”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房门,进玄关后直接把鞋踢掉,连拖鞋都懒得换。
皮肤的红疹越来越痒,她急于去洗个温水澡,至少把身上的酒气洗去一些。
可刚要脱外套,她才记起这外套是借了楚琰南的,好像在呕吐的时候,还不小心弄脏了。
无奈,她只好把这外套暂时放进脏衣篓,等明早起床精神了再去洗它。
进卧室拿要换的衣服,经过睡床时她往床上看了一眼。
晏时枭还在睡,她回来这么大的动静,似乎也没有吵到他。
不知道他的烧退了没。
下意识的,她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
好像没那么烫了。
她又打开中午离开前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壶,发现里面的粥已经吃空。
盖好盖,她转身继续往衣柜的方向去。
却在抬脚时不小心踩到裙摆,随后只听“撕拉”一声,本就崩线的拉链再也撑不住整条晚礼裙的重量,直接在后背撕开了一条大口子,导致裙子的上围部分整个往下滑!
江之夏差点没倒地!然而当她反应过来并重新站稳时,身上已是空空如也!
空调冷风瞬间侵入毛囊,她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紧跟着鼻头一痒,下一秒就打了个喷嚏:“哈啾!”
以为这就完了,不想酒气突然从胃部上涌,她又开始难受,捂着嘴匆忙跑进浴室!
“呕——”
又吐了!
好像水龙头般止都止不住地吐,连最后一点胃液都一起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她虚脱地坐在马桶盖上,按了冲水键。
可那感觉还是很难受,头晕得不像话,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而她身上原本红痒的地方更是沿着锁骨继续向下蔓延,眼看就要覆满她的腰腹,她抬起手,不自觉地在红疹的地方抓挠。
越抓越痒,她一鼓作气,把手往更远的方向伸,拉开了挂在墙上的花洒的开关。
“哗啦啦……”
水花从天降,打在身上又凉又痛,但神奇的竟然不痒了。
她闭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完全忘了自己还坐在马桶上,不着寸缕。
就这样淋着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她仿佛听到有人的脚步声。
再后来,她只觉自己被人抱起。
有干净的毛巾裹在身上,随后,她还听到暗哑又低沉的男声,像是在和谁打电话:
“还在江城吗?帮我送个药来,皮肤过敏可以外涂的那种。”
“不是我,你把药送到门口就好,我自己去拿。”
“还有什么能解酒的药,一起送过来。”
“我没喝酒,打着头孢呢,真想死的话就不会给你打这通电话了。”
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听得不是太清楚。
想睁开眼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却眼皮无力,只有脑袋半清醒。
不知又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一只手从她起疹子的地方轻轻划过,还带着些许蚀骨的凉,再次有效缓解了她的痒。
然后,她安心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