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 罗马尼亚边境。 天空被硝烟染成了一片灰暗,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久久无法散去。 脚下的土地坑洼不平,满是战争留下的弹坑与裂痕。 断壁残垣随处可见,曾经坚固的防御工事如今已化为一堆堆废墟,残砖碎瓦间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战斗的悲壮。 流民,到处都是流民。 他们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迷茫与无助。 大人紧紧拉着孩子的手,在废墟中艰难地跋涉,不知道何处才是他们的容身之所。 老人们则拄着拐杖,脚步蹒跚,脸上刻满了岁月与战争的沧桑。 他们或低声啜泣,或默默无言,整个场面如同人间炼狱一般令人心碎。 李浩被张天派遣的先遣部队来到这里,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悲悯与无奈,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副会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浩身后一人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不安。 “回去吧,” 李浩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中蕴含着无尽的失望与无力。 他深知,面对如此破败的局面,他们能做的实在太少。 这个国家已经连最基本的边境防御都做不到了,在战争的铁蹄下,它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唉。”李浩又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前面似乎传来了一些动静。 李浩凭借着自身超凡的听力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微弱却充满绝望的哀求声。 “求求,求求你们,给口吃的吧,我和我的女儿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那声音带着哭腔,颤抖而又无力,在这弥漫着硝烟与死亡气息的边境之地显得格外凄惨。“求求,求求你们了。” 李浩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看上去正在上小学的女孩正缠着一个西征军在那要吃的。 妇女面容憔悴,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衣服破旧且满是污渍,眼神中满是哀求与无助。 女孩则躲在妇女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眼睛里透着恐惧与饥饿的光芒,瘦弱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附近的流民很多,他们都在不远处默默地观望着,眼中虽有同样的渴望,但真正敢上前的并不多。 毕竟,西征军的威名与他们平日里的行事作风让这些流民心生畏惧。 李浩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满是对这些流民的同情与对当下局势的悲哀。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复杂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下一刻就看见那个西征军一脚踹到了那个妇女身上。 那一脚力量极大,妇女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被踹出去 3 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妈妈,妈妈。” 女孩惊恐地呼喊着,赶忙跑上去,扑在妇女身上,眼泪夺眶而出。 那个西征军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还对着地上的母女吐了口唾沫,脸上满是不屑与厌恶。 “张三,你干嘛!!!” 李浩顿时怒火中烧,他的双眼瞬间瞪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张三面前,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愤怒而变得凝重起来。 张三不屑地看了一眼李浩,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副会长,她们扰乱行军。” 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愧疚,仿佛自己的行为是理所当然。 “扰乱个炮锤,我们只是侦查部队,根本就没有行军,而且这里方圆万里根本就没有守军,他们这些流民只是饿了而已,你还有没有心。” 李浩愤怒地吼道,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沙哑,眼睛死死地盯着张三,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那不踹开还能干嘛,给他们吃的吗?而且我有好好控制力度的好吧,顶多让她疼几天。” 张三掏了掏耳朵,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李浩更加气愤。 他完全没有把这些流民的生命当回事,只想着如何简单粗暴地解决眼前的 “麻烦”。 李浩沉默了。他心中虽然充满了对张三行为的愤怒,但也不得不承认,张三所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副会长,你也不是傻子,只要我给她吃的,你看看周围可都是流民,你知道后果吗?” 张三继续说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在嘲笑李浩的天真。 李浩依旧沉默着。他知道或许张三做的才是正确的选择,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一旦给了一个流民食物,周围的流民必然会蜂拥而上。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而他们根本没有能力供给所有人。 到那时,最好的情况就是艰难地赶走他们,可一旦场面失控,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不得不对这些可怜的流民痛下杀手。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副会长,我们可不是救世主,虽然我们打着救世的名头但是世人都知道我们在干嘛,会长大人想干嘛。” 张三说到会长大人的时候,神色瞬间变得无比恭敬,腰杆也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眼神中满是敬畏与忠诚,“会长大人高瞻远瞩,他所谋划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们只需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就好。” 李浩瞪了张三一眼,心想你是没有见过张天早期的样子,早期的张天简直就是一个疯子,要是你也见过他的那一面,我看你还会不会向往,他的眼里怎么可能会有我们的未来。 在李浩的记忆中,张天初见那场景犹如修罗地狱,尸横遍野。他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疯狂与傲慢。虽然现在也很傲慢就是了,不过少了几分癫狂,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只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李浩仰头长叹:“TM 的,这狗日的世界。” 心中满是对这世界荒诞与无奈的愤懑。在 这个混乱的时代,善恶似乎早已模糊不清,曾经坚守的信念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断被冲击。 他看着眼前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流民,又想到组织内部那复杂而又功利的人心,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泥沼之中,越挣扎陷得越深。 李浩摇了摇头,“我必须活着,我还有家人。” “收队,返程。” 李浩下达了最终指示。 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 他转身背对着那对母女和周围的流民,脚步沉重地带领着队伍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