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 林浅披着毯子,一脸疲惫地坐着。 赵子墨穿戴整齐,坐在她的对面说道: “我送你去英国进修。” “我半个月飞过去看你一次。” “音乐室我会投入资金,并且请专业人士来帮你管理。” …… 林浅慢慢抬起眼眸问:“赵子墨,在你心中我是不是你豢养的情人?什么都由着你的想法来,你一不高兴就想把我打发到国外去。” “是不是无所谓!关键是,你得离开芒市。” 林浅笑了起来,仅仅因为一个李浩然她就要被迫离开这座城市,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倒看开了。 她掀开毯子,穿上衣服,十分平静地说:“我不走!” 赵子墨自然是早有谋划。 他冷笑着说:“你难道忘了你爸爸的官司还没打完吗?”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丢给林浅。 林浅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变得煞白。 赵子墨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小玩意儿可费了我不少的精力!要是落到司法机关手里,你猜猜会是什么结果?你爸爸还能安然无恙吗?” 林浅气得浑身发抖。 她从来都没有料到,赵子墨竟然会拿这个来要挟她。 她咬着牙说道:“赵子墨,我和你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睡出点感情了吧? 你给我记着……只要我爸爸在牢里待上一天,那我马上就去和李浩然上床,你觉得你那宝贝妹妹还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吗?我爸爸的命是命,你妹妹的命同样也是命!” 她一边说着,自己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但她还是强忍着疼痛说道:“咱们就一命抵一命!” 林浅说完话,轻轻捂住了胸口。 好痛,真的是钻心的痛! 赵子墨盯着她,不但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起来:“我记得你曾经送过明珠护身符,如今却要取她性命?” 林浅笑了笑,看着他说道:“赵律师,如果您能网开一面,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他也笑了笑说道:“你很不简单啊,怪不得李浩然和谢韬都败在你手里!” 他紧紧捏住她的下巴,语气里裹挟着危险的气息:“真没瞧出来,林老师就像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呢!我都想把你这些刺一根根拔掉。” 她心里清楚,他这是妥协了…… 就在这一瞬间,身体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量,紧接着,腹部一阵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 林浅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赵律师,您请便,不用送了!” 至此,他们之间的纠葛算是彻底画上了休止符。 赵子墨利落地起身,那架势确实是打算就此离开…… 那张茶几上,静静放置着林书的所谓“罪证”,他就把这些东西留在那儿,留给了她。 赵子墨走到门边,手握住门把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还是缓缓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就瞧见林浅倒在茶几旁。她纤细瘦弱的身子紧紧蜷缩着,那张原本就不大的脸蛋此刻毫无血色,就像一张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的白纸。 “林浅!” 赵子墨毫不犹豫地快步过去,弯腰轻轻抱起她,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林浅没有拒绝。 她是真的痛啊,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剧痛…… 小腹那里,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在肆意烧灼着,这种难受的感觉让她根本无法站立,哪怕是躺着,也被痛苦的浪潮无情地淹没。 她心里模模糊糊地猜到,这剧痛大概和刚刚那场男女之事脱不了干系。 她依偎在他的臂弯之中,疼痛的侵袭让她无暇再去顾及刚刚发生的那场争吵。 赵子墨到底是个男人,也做不到对她不管不顾。 他把她抱进车里,然后递给她一个水杯。 “这是热水,喝一点吧。” 林浅握住他递来的杯子,拧了好几下却都没能拧开。 赵子墨索性接过来,帮她打开之后又让她抱在手中喝水。 林浅喝了些水,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 但难受的感觉依旧没有消散,还是疼痛难忍,小腹又胀又坠…… 她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如纸。 “……谢谢。” “别说话!到医院了我会叫你。”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这对他而言是极为难得的,毕竟他们才刚刚激烈地争吵过,甚至到了彻底决裂的程度。 林浅的内心泛起一丝柔软。 半个小时过后,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赵子墨抱着林浅,脚步匆匆地朝着急诊挂号处走去。 护士询问要挂哪个科室。 林浅嘴唇毫无血色地说道:“妇科。” 赵子墨的眼眸略微有些暗沉,他今晚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些,所以才把她弄伤了? 他看了林浅一眼,拿着她的证件帮她挂了号,又搀扶着她在长椅上坐下等候,幸运的是前面仅有一位病人在候诊。 林浅十分难受,靠在椅背上,小脸白得像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