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浅的问话,一家人原本有些分散的注意力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再次聚集到了季子然的身上。她暗暗地吸了口气,毕竟这已经是第三次讲述这个有些离奇的事情了。 之前她已经分别和季子期以及林澜详细地讲过两遍,就像是反复排练过一般,这一次她把梦中的故事说得格外顺畅。那嗓音在安静的屋子里缓缓流淌,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季子然一边说,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家人的表情。在讲述的过程中,她又将彩票中奖这个看似幸运爆棚却又十分蹊跷的事情、梦境不断改变的奇诡之处以及爷爷那令人揪心的病情也逐一地详细展开对家人说了起来。 她细致地描述着梦中那些似真似幻的场景,还有彩票号码是如何清晰地出现在梦境之中,以及梦境随着现实情况的改变而产生的微妙变化。提及爷爷的病情时,她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忧虑与关切。 季子然讲完,眼睛里隐隐有着紧张与期待交织的神色,她看着呆愣住的家人们,心跳都似乎漏了一拍,在这一刻,心下便有些没底了。她深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除了一直深爱着自己的林澜,能做到无条件相信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就连向来与自己亲近的季子期在初次听闻的时候都产生过质疑。 而坐在那里的季老爷子夫妻俩已经年逾古稀,他们那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透着经历岁月沉淀后的沉稳与保守,他们要接受这样如梦如幻近乎玄学的预知,怕是难度不小。季父季母都是循循善诱的教师,他们一生都在与科学知识为伴,在他们的认知里,这种事情几乎是与所学相悖的,想要让他们接受这些,似乎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一时间,室内弥漫着一片静谧,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剩下茶几上茶台的煮茶声在房间里悠悠地回荡。茶台内的水煮得正沸,发出嘟嘟嘟的声响,像是在低吟着一首古老而悠扬的歌谣。随着这煮茶的声音,浓郁的茶香在房间蔓延开来,轻柔地牵引着人的嗅觉神经,叫人不知不觉间沉醉于这美妙的茶香之中。 沙发上,季家四老依旧处于震惊之中,他们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正在努力消化季子然所说的大量信息。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疑惑和惊讶,似乎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这个场景充满了紧张和沉重的氛围,让人不禁为他们的反应感到担忧。 “不会,被我吓傻了吧。不能把我当成深井冰吧。”季子然看了看腕表,发现已经过去10分钟,逐渐不安起来。似是心有所感,林澜默默拉起季子然的手,安慰道“伯父伯母和爷爷奶奶一定还在消化信息,然然不妨耐心等等。” 季子期极为慵懒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他的身体深陷在沙发的柔软怀抱里,那姿态就像是一只在暖日下惬意休憩的猫儿。他的眼睛里透着一种饶有兴致地光芒,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季家四老。他的手中还稳稳地拿着那只草莓盘,盘子里的草莓已经所剩无几,接近见底的状态。 季子期悠哉悠哉地吃着盘中所剩无几的草莓,那草莓鲜润欲滴,每咬一口便汁水满溢。他一边吃,一边朝着季子然嘻嘻笑个不停,说道:“老姐,你瞧,你弟我的接受能力还挺强的吧。你看看爸妈,那表情像是见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儿似的。特别是爸,他现在嘴张得大大的,那嘴型圆溜溜的,活脱脱像我小时候画的那些不成样子的鸡蛋。我小时候没什么画画天赋,画出来的鸡蛋都稀奇古怪的,可跟咱爸现在的嘴相比呀,那些画的鸡蛋都称不上是鸡蛋喽。” 他边说边忍俊不禁,嘴角还沾着些许草莓的红色汁液,模样有几分诙谐。说罢,他还把最后一颗草莓塞进嘴里,腮帮子像贪吃的小松鼠一般鼓鼓囊囊的,双眸之中满是促狭的笑意,闪烁着调皮捣蛋的光芒。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竟敢这么说你老爸?”季怀声好不容易将季子然带来的信息量大得惊人的消息消化了一些,就听到季子期这般贱兮兮的调侃,想都没想,便朝着季子期象征性地扔出一个抱枕。那抱枕软软乎乎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恰好朝着季子期飞去。 “诶嘿嘿,老爸,我可是认真的,我还专门给你们拍了照片呢,你自己瞅瞅嘛。”季子期身子一侧,轻轻松松便避开了抱枕的偷袭,随后掏出手机向季怀声展示照片。照片里清晰地呈现出众人方才那副受惊的模样。经季子期和季怀声这么一闹,季家其余三老也渐渐回过神来,他们方才也沉浸在那惊人的消息里难以脱身呢。 “行了,你们父子俩别折腾了。梦见这么恐怖的场景,咱们然然肯定吓坏了吧。”季安邦和王秀华满是关切与慈爱地拉过季子然询问着。季安邦的手轻轻搭在季子然的肩膀上,那粗糙的手掌传递出一种温暖而安定的力量;王秀华则紧紧握着季子然的手,像是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