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自鸣温润含笑,同纪鸿洲饮了一杯。 放下杯子,他又看向秦震关,笑语略带赞赏: “早听闻纪帅的夫人,是秦帅的妹妹,且医术了得,纪帅伤势能恢复如此快,想必多亏了贤内助。” 秦震关笑意温淡,“我母家乃医传世家,到我这代总不能荒废了,不过我妹妹没天赋,医术一般,主要是妹夫身强体健。” 说着含笑看了眼纪鸿洲,“先前说他伤势严重,不过是给细作放的烟雾弹,总得用些计策,才能把那些蛀虫一网打尽。” 易自鸣一脸意外挑了挑眉,“哦?是这样...” “说到细作。” 纪鸿洲淡笑接话,“不知诸位在收到纪某电报后,可有全力肃清领地?都有什么收获,何不敞开聊聊?” 几位军阀面面相觑,都在等别人先开口。 场内一时安静。 纪鸿洲眸色微深,转目看向方才一直引导交流的易自鸣。 “易帅,如今我们都在北城,此次联合会议事关重大,相信诸位对北城的安防守备都十分关心,不如易帅先说?” 易自鸣缄默两秒,温和笑道: “今日是接风宴,这么多女眷在场,何必扫兴?政事我们理应留到明日议事上再谈,纪帅说呢?” 纪鸿洲修眉轻挑,不置可否。 “我说,时候不早,夫人太太们都该回去歇息了。” 易自鸣,“......” “...这饭也吃的差不多,我跟秦帅跋涉山水舟车劳顿,今日刚到,若是不谈政事,那容我们先回去稍作整顿,明日好有精神应付议事?”纪鸿洲淡淡含笑补充了一句。 秦震关余光斜睨他,在桌下踢了他脚。 宴席刚刚过半,东道主尚未说毕。 他这样先是扫兴,又是要走,会叫人觉得实在没礼数,且桀骜难驯,不尊重人。 纪鸿洲却不为所动,他自有自己的思量。 场面一时尴尬冷清。 最后是坐在易自鸣身边的易小姐,开口打破僵局。 “...阿爸,你一时高兴,倒是考虑不周了,纪帅和秦帅今日刚刚到北城,的确该先好好休息,宴席过后再补,也一样。” 易自鸣偏头看了眼长女,嘴角缓缓扯出抹笑意: “对,我们这些统帅难得聚在一起,是我高兴的昏了头,怠慢了纪帅和秦帅。” 他表现出关怀宽容的姿态,看向纪鸿洲和秦震关: “长途跋涉,二位一定是很疲惫,不如先回去休息?我这就叫副官安排车,送纪帅和秦帅。” 秦震关张了张嘴,脸上和善笑意都挂上了。 纪鸿洲却在他开口前就站起身,淡淡颔首道了声谢。 叶长青跟着站起身。 纪鸿洲垂下眼看旁坐的秦震关,秦震关讪讪合上嘴,也带着鲁吉起身。 两人正式同易自鸣告辞,便先行离开了易公馆。 路上谁都没说话。 直到回了暂住的官邸。 进到房间,秦震关反手关上门,才板起脸来。 “你到北城来摆什么架子?别人都在那儿感谢易自鸣的招待,你我先不领情的走了,这太失礼了!” “怎么不领情?饭我吃了,酒也喝了。” 纪鸿洲抬手解开军装领扣,一脸不以为意: “继续坐下去,浪费时间听他们彼此试探谁跟谁要联姻,谁跟谁要结盟?关我们什么事?我不感兴趣。” 秦震关无语叉腰,“我们是来谈大事的,你最起码得先留个好印象吧!不然明日议事上,别人联合起来跟我们俩作对,那费不费事?” 他指了指窗外,“我告诉你,没准儿他们现在正在背后议论,对你不满呢!” 纪鸿洲淡淡嗤笑,走到窗前,垂目看着兵防严谨的庭院。 “会议地点虽然定在易军的北城,不代表他易自鸣就能主持这次会议,别忘了,共享情报组织会议的人,是谁。” 秦震关微微一愣。 “你故意的?!” 故意表现的桀骜不驯,给人下马威? 纪鸿洲偏过脸,面无表情道: “谁跟谁联合,我不感兴趣,谁跟谁敌对,我也不想多管,但抵御外侵这件事,谁都不能给我掉链子。” “易家的场子又如何,谁有异议,我纪鸿洲照样不客气。” 秦震关,“......” 这老大他是非当不可了? 好好好,他无话可说。 摇了摇头,秦震关转身,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 纪鸿洲和秦震关在北城议事。 对秦音来说,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三月中春暖花开。 冬荏出了月子,因着展翔不在,芍药和寒露在公馆里帮她操办满月席,请所有佣人来吃酒。 叶青青正巧这日来走动,也是赶上了。 众人热热闹闹一上午,正午吃完席,叶青青总算找到机会同秦音单独说话。 “...我今日来是为颜儿,大嫂知道,她怀的双生子,下月就要生了。” 秦音点头,“我知道,双生子易早产,她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