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洲赶回兵府司大牢。 进行了又一波审讯。 他让大兵把娄雨霏带进审讯房,又把霍毅带到审讯房外,故意让他听到审讯期间的谈话。 但很快,娄雨霏就发觉了不对。 她唇角不自然扯了下,打断纪文洲的话,反问道: “...纪三爷,这些事,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为什么还要再问同样的问题?” 纪文洲面不改色看了她一眼: “因为霍旅长的说辞跟霍夫人的相悖,所以需要再审一次。”不等她再问什么,他自顾自说下去,“我再问一次,霍夫人,你曾有几次看到霍毅背着人烧一些信,确定么?” 娄雨霏蹙了蹙眉,轻轻点头: “我确定,我看到了。” “那你没问他,烧的是什么?” “...没有,既然是背着人烧的,我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不是么?” “但霍旅长坚决否认自己做过这种事,我们也派人查了你们在叶家的住所,包括霍旅长在营区的营帐,并未发现有任何疑似信件的东西。”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可能都烧了吧?” 纪文洲盯着她看了几秒,微微偏过脸对着门外说道: “霍旅长,现在你能解释解释,你背着人烧的,都是跟什么人往来的信件?” 娄雨霏愣住。 审讯室的铁门推开,在两个大兵的押解下,霍毅立在门外,面沉如水直直看着她。 娄雨霏脸色一白,想站起身,却因被锁在审讯用的铁凳上,无法做到。 霍毅走进门,深黑眸子复杂幽暗,一字一句沉声问她: “夫人,你为什么编造这些话?你想置我于死地?” 娄雨霏下意识摇头,但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解释。 “...我出了事,于你有什么好处?你要这样编造莫须有的话污蔑我!”霍毅怒吼一声,眼睑瞬间猩红。 他自始至终在担心她的处境,想方设法想摆脱嫌疑,带她从这里出去。 可她却在背地里背刺他?! 霍毅想不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霍旅长,冷静。” 纪文洲微微皱眉,示意两个大兵看好他,而后转过视线,看向娄雨霏。 娄雨霏眼神飞快闪烁,对上纪文洲视线,她下意识想解释什么。 纪文洲却先一步开口,“霍夫人,有关信件这部分,我会再查证,现在再说说,你跟张庚的副官长以及那个洋商朋友的关系。” 娄雨霏咬了咬牙,冷下脸道: “这些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说。” 许是她避而不答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心虚。 霍毅气冲冲追问到: “什么副官长?什么洋商朋友?” 纪文洲挑了下眉,翻出娄雨霏的笔录,转手递给霍毅。 “霍旅长看看吧。” 霍毅双手被铁铐铐在一起,但不妨碍他一把接住那份笔录,低头快速翻看起来。 娄雨霏见状眼皮一跳,一脸气愤道: “我说了这是污蔑!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你大可以去查呀!” 纪文洲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镜框,面不改色说道: “麻烦霍夫人,能再说一遍,你那位洋商朋友的名字?” 娄雨霏不耐烦,“萨姆.戈登。” 纪文洲点点头,“从文件下翻出一张印刷版的铅笔画像,拎起来给她看。” “是这个人?” 兵府司大牢里灯光很暗。 娄雨霏目光顿住,尚未看仔细,纪文洲就已经将画像重新放下。 “我们的人已经证实,此人过去以洋商的身份,屡次往来于湘城,却在爆炸发生前一个月,就没再来过,他离开的时间跟炸弹安置的时间吻合。” “且你的这位洋商朋友,跟东洲细作是同伙,他们除却拐卖人口,还做一些什么见不如的生意,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他所有同伙都已经落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娄雨霏震惊到缓缓睁大眼。 纪文洲视线直直盯着她,镜片折射出冷光: “霍夫人,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没有跟这帮人同流合污?” “不可能!” 娄雨霏攥紧拳头,死死盯着那张画像,情绪激动地反驳道: “...不是这样,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我的朋友跟你说的这个人,不是一个人!!” 看她失控,纪文洲懒得再多言,直接合上文件夹子站起身,淡淡交代两个大兵。 “带霍旅长回牢房。” “是!” 纪文洲从霍毅手里抽出笔录,看着他被大兵拖出去时,依然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娄雨霏。 那震惊、愕然、失望和愤怒的种种反应,不像是作假。 人被带出去。 受困于铁凳上的娄雨霏,还在语气坚定的矢口否认: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的跟你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他很年轻!不可能做的出跟东洲人勾结的事!” “纪文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文洲摆了下手,示意人将审讯室的铁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