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之后,叶师长脸色突然变了变。 他们父子最近,是不是因为大帅受伤这件事,在质疑他了? 质疑统帅会地位不保,原本就是萌生不臣之心的开始。 自己年轻时一直耿率踏实,从无二心,且淡泊名利。 怎么今天倒开始质疑统帅了? 叶师长瞬间警醒,“你该去北线,别在家窝着了,去自省自查,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 纪鸿洲这边见了章谨,又见了叶长青。 秦音下午也没闲着。 她今日难得有空,交代芍药带些过冬的资助去福利院表示慰问。 自己带着寒露去了趟军政府的招待所,见张夫人的两个孩子。 最近经历了很多事,张盈盈倒是稳重了几分,也可能受过张夫人一些叮嘱,她回答秦音的话时,不再像初见那样侃侃而谈自信大方,而是显得谨慎小心了许多。 秦音面带浅笑,温声和气说道: “...你表姑姑交代了一些事,说你父亲以前有个东洲姨太太,跟你母亲很合得来,待你们也很亲近。” 张盈盈抿了抿唇,小声回答: “...我父亲七个姨太太,我母亲待她们都很宽和。” “是么?张夫人很大度。”秦音笑赞了句,“换成是我,大帅如果敢纳姨太太,我可能会不让他好过,并一碗药毒死那女人。” 张盈盈吓得小脸儿一白,杏眼儿睁圆。 “我,我母亲也,也让她们服药,只要她们不生孩子,听母亲的话,母亲就待她们宽厚。” 秦音浅浅弯眉,“是正室夫人会用的手段,但她们不可能都听话吧?女人既然肯做姨太太,也是会想母凭子贵的。” “有,有人也不听话...” “那你表姑姑为什么单单说东洲那位姨太太跟你母亲亲近?” 张盈盈目光闪烁,眼里升腾起丝丝雾气。 “我不知道...,表姑跟母亲关系不好...” “你想说她故意引导我们误解,怀疑你母亲?” 张盈盈忙不迭点头,“嗯嗯!” 小姑娘雾气笼罩的眼神也在不安闪烁,吞吞吐吐说道: “表姑,表姑跟父亲的副官长私下关系匪浅,母亲有一次,见过她们俩,夜里避着人拉拉扯扯...” 秦音眸光微动,“你父亲知道这件事?” 张盈盈点头,“他知道。” “那他却促成联姻,把你表姑嫁到湘城,故意棒打鸳鸯?” “...副官长配不上表姑!” 张盈盈很快解释道,“表姑留洋回来,她眼光很高,只是想利用副官长,好让自己寄人篱下的日子好过一点,她更愿意联姻。” “湘城繁华,纪军势力更强,她想嫁纪军高官,甚至想做纪军的大帅夫人!” “这是我父亲和表姑共同的计划!” 秦音定定看她,十分确信,这番话是张夫人教的。 就像娄雨霏说她跟东洲女人交好一样。 两个人开始相互攻击了。 秦音淡笑,“这么说,嫁给霍旅长,委屈你表姑了。” 张盈盈眼睫不安地颤了颤,喃喃说道: “她很聪明,夫人应该知道,她很会迷惑男人的,我父亲的副官长,明知自己被利用,还是会帮她.....” “只要她想,她会利用她的丈夫往上爬。” “夫人若不信,你可以试试她...,一试便明白了。” 秦音莞尔点头,“我会的。你很清楚,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知道这些,对不对?” 张盈盈目光闪烁,垂下了眼: “我母亲是无辜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母亲无辜,你该说点的确能证明她无辜的信息,而不是一直在聊对你表姑不利的言论。” 秦音柔声告诉她,“证明你表姑有罪,不能就代表你母亲一定清白。” “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或者你母亲,还跟你说过什么。” 张盈盈很紧张,她额头有点冒汗。 母亲只交代过如何说表姑的话。 她潜意识觉得,除却母亲交代的话,其他都不能多说。 多说多错,她不能多嘴拖母亲后腿... 她红着眼眶无措摇头,“夫人,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 秦音静静看她几秒,也没再勉强。 对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来说,完成母亲交代给她的任务已经不易。 她起身离开,交代人照看好这两个孩子。 * 回到纪公馆。 秦音一进前厅,就看到叶青青坐在沙发上,正织毛线。 “大嫂。”叶青青忙站起身打招呼。 秦音看了眼她手里,浅笑问: “你还有这把手艺?在织什么?” 叶青青尴尬一笑,抿唇解释道: “我闲着也没什么事,看冬荏在织手套,也学着织两副,过些日没准会下雪,到时孩子们能用上。” 秦音听言笑了笑,“你有心了,我都不曾学会织毛线,你倒是心灵手巧。” 叶青青表情讪讪,“...也不太会,还得跟冬荏和芍药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