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立在穿衣镜前宽衣,一边跟纪鸿洲说了张家的打算。 “...峰儿是秦军少帅,我既然嫁到纪军,他就不可能再跟纪军联姻,哪里还轮得到他张庚?” “跟纪军联姻还不知足,主意还打到秦军身上,真够贪心的。” 纪鸿洲皱了下眉,稍微一想,倒也没太意外。 他微微摇头,抬脚朝秦音走过去,圈臂抱住她。 “怀璧其罪,得亏你让我给劫走了。” 秦音听言失笑,自镜中嗔了他一眼: “说峰儿呢,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嗯,秦峰也是。” 纪鸿洲揽握她纤细手臂,指腹轻柔摸搓着柔嫩肌肤,徐声道: “这孩子长开了,太招人眼,得让人盯紧他,别叫他生什么意外,免得出点事,没法儿跟大舅兄交代。” 秦音满眼惊讶看着他: “你终于明白我的心思了?” “我一直明白。” 纪鸿洲低笑了声,偏头在她耳鬓吻了吻,声线低沉蛊惑: “不聊这些,先过了明日的婚宴再说,我去替你放热水,一起洗么?” 秦音将散开的衣襟拢住,态度坚决。 “不一起,明日要早起,你别打坏主意。” 纪鸿洲哂笑一声,贴了贴她面颊,松开人,提脚进了盥洗室。 * 楼下客房里。 叶青青和纪文洲,也正在睡前聊这件事。 “...两个孩子才不过十三四岁,那张军阀想的也太长远了,怎么跟纪军联姻还觉得不踏实,还想攀上秦军少帅啊?” 叶青青啧啧摇头,“那可是秦军少帅,坐拥兵马和三座金山,能看上他张庚的女儿??简直异想天开!” 纪文洲枕着手臂,听罢眨了下眼,温声道。 “你都看不出来了,大嫂岂能看不出?恐怕她早让人叮嘱过秦峰,张庚终究是打一场空算盘。” 叶青青认同地点点头,接着想到什么,侧过脸小声问他。 “我听我父亲的意思,大帅有收编张系军的打算,这事,准备什么时候下手啊?” 纪文洲皱眉,“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往后别瞎打听。” 叶青青嘴角扁了扁,“我还不是替你想?” 纪文洲垂眼看她。 “父亲说了,那位娄小姐嫁的是北线旅长,说不定收纳张系军的差事,会交给我大哥去办。” 叶青青微微撑起身,“你到时也跟大帅说说,派你也一起去呗?你跟我大哥互相帮衬,能攒点军功。” 纪文洲无奈,“这种事不用你操心,大哥自然有安排。” 叶青青鼓起腮,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这也不用我操心,那也不用我操心,我就该安心做个废人吗?还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 见她不高兴,纪文洲心下叹了口气。 他转身将人抱住,安抚地拍了拍,温声哄道: “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要你现在在调养身体,每天吃苦药,已经很辛苦,保持好心态也很重要。” “青青,大哥大嫂很照应我们,往后也有你的父亲和大哥帮衬我们,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所以不用再费心谋划什么。” “你就养好身体,我们有个孩子,把自己的小家过好,就没什么遗憾了。” “对不对?” 叶青青心里那点不满,被他几句话给哄得熨帖了。 她微嘟嘴,小声嘀咕了句。 “话是这么说,我就忍不住替你多想想嘛~” “嗯,我知道,也明白你的心意。” 纪文洲笑了笑,搂着她掩了掩薄被: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 与此同时,今晚有人注定无法安眠。 娄小姐不想嫁给霍旅长,但她知道自己无法抵抗表哥张庚的掌控。 多年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行事,嫁人,是她唯一能摆脱张庚束缚的机会。 嫁得好,等于转运,不止能摆脱束缚,还能一步登天。 可她嫁得不算好,听说纪军的北线条件最贫瘠,她不确定自己去到北线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会不会比现在寄人篱下,受人摆布,要艰难一些? 怀揣着无能为力的茫然,和对未知的恐惧,娄雨霏一夜未眠。 翌日天不亮,她就不得不起身开始打扮。 张庚的夫人陪着她。 等到上好妆,穿好了洁白婚纱,张夫人让人将妆娘请出去喝茶。 屋里没了外人,张夫人走到娄雨霏身后,替她整理头纱,温声软语说道。 “我一直觉得表妹优秀,大帅也这样认为,一个旅长,这门婚事,的确有些委屈了你。” 娄雨霏自镜中看她,眸色安静,没有说话。 她知道,张夫人还有后话。 “...不过你暂且忍忍,你想想,至少你已经嫁到纪军中,算是跨入了这个更大的台子。” “我相信,以表妹的姿色和能力,不会就此埋没,只要你肯用心,早晚有一天,你能回到湘城这个繁华地,并留在湘城。” 娄雨霏微微蹙眉,“表嫂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