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珍年前就有了身孕。 算日子,现在也该五个月了。 秦音略一琢磨,大约就料到是什么事。 她看了眼纪鸿洲,交代芍药: “你去告诉她,下午四五点钟我过去。” “诶。” 芍药连忙下楼去通电话。 秦音则陪纪鸿洲先上楼回房。 关上门,她转身欲说什么,却被男人俯下来的气息包围。 纪鸿洲搂住她索吻,一上来就热烈到搅乱秦音呼吸。 秦音猝不及防,话也都咽了回去。 他说的陪,是这种陪。 她真是被他随时随地发散的欲念气笑了。 不过都老夫老妻,虽心下无奈,秦音也没矫情抗拒,自然而然顺了他。 * 午歇是没歇。 纪鸿洲离开后,秦音沐浴更衣,堪堪在下午三点钟下楼出门。 男人就是这点好,提上裤子就能撤。 留下女人一身泥泞,还得费功夫重新洗漱梳妆。 上车后,秦音单手扶额,身上还有些乏软。 她阖着眼漫声交代冬荏: “明天傍晚,要招待钟参谋的未婚妻,那位小姐姓胡,她是阜城人,回去后你跟芍药盯着人准备晚宴。” 又补充一句,“请二小姐、三爷和三少奶奶过来陪宴,就说聚餐。” 冬荏,“是,我记下了夫人。” 秦音就没再说话,支着头假寐了片刻。 可惜纪景洲和董玉珍的小公馆,离的并不远,不到一刻钟的路。 没等她寐上一会儿,就到了。 秦音下车,一进庭院,董玉珍的女佣就迎出来。 “见过大帅夫人。” “你们少奶奶呢?” “少奶奶在房里,她近日身体不好,劳累您亲自来一趟。”女佣殷勤请她上楼。 秦音没说什么。 一路进了卧房,就看到董玉珍靠坐在床上,身后垫了四个软枕,将她好好的护在中间儿。 她原本就瘦,现在更是脸黄唇白,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 “大嫂,你来了。” 董玉珍牵强一笑,纤细手臂搭在小腹上。 秦音走到床边,看了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那弧度浅显,加之身上又没个二两肉。 不说她是个孕妇,谁也瞧不出来。 “你这身孕...,得有五个月了?” 董玉珍唇畔笑意苦涩,“刚足五个月,大嫂坐。” 秦音坐到床边,伸手握住她腕脉。 看这情形,请她来还能是为什么? 见她问都不问,就已经心知肚明的样子,董玉珍不由地红了眼眶。 “头两个月还好好儿的,过了年后,就开始吐起来,吃什么吐什么,喝口水都要吐,我实在不能下床。” “昨天解个手,还差点晕倒在盥洗室里,今日一直觉得说不上来怎么难受...” “你早该说话,怎么熬到现在?”秦音松开手。 董玉珍抿抿唇,“...母亲说怀孕,吐一吐很正常,叫我卧床休养,不用多想。” “她老了,有些事脑子转不过来,你也转不过来?” 秦音这句话说的不太客气。 什么吐一吐很正常? 纪三夫人就是还吊着一口气,儿媳妇儿总算怀上了,不想让大房那边的人看扁。 董玉珍微讪,随即担忧地看着她: “大嫂,我的身子...” 秦音转头看向女佣,“我给你开药,先服着试试。不过还是不要下床走动了,先养到七个月再说。” 她没说太多,免得让孕妇忧心忡忡,不利于养胎。 女佣连忙取了纸笔来,秦音走到一旁,坐在梳妆柜上写了药方。 董玉珍满心焦虑,沉不住气追问: “大嫂,您给我说实话就好,我心里有个数,知道自己该提几分小心。” “我不是说了,叫你喝药保胎,养到七个月再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还要怎么明白? 秦音侧目看她一眼,接着道: “我给你留一份忌口的清单,有些吃食要忌口,你这时候别再犯忌讳,免得吃苦头。” 董玉珍脸都白了。 “都五个月了,还这样娇弱吗?这孩子该不会.....” “你好好养,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秦音将药方递给女佣,先让她去抓药,接着继续写忌口清单。 “我让关老每隔一天,来你这里一趟,只要你听大夫话,会母子平安的。” * 临走的时候,遇到赶回来的纪景洲。 他自己开车回来,下车时,手上还拎了袋点心。 见到秦音从前厅出来,他愣了下,反应过来,微微点了下头。 “大嫂。” 秦音淡淡一笑,“进去吧,我走了。” 她一点要寒暄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带着冬荏出了庭院。 纪景洲原本还想问两句,见她头也不回,话也都咽了回去。 出于礼貌,还是默默将人送到院外,目送汽车驶离,这才拎着点心袋子回去。 他径直上楼,回到卧房。 进屋就问,“你让大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