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还在月子里,也不能见秦震关。 接连几日,纪鸿洲都忙着洽谈政事。 他整日早出晚归,回来时秦音已经睡下,便也没同她聊过事情如何发展。 入了十月,纪鸿洲这晚回来很早。 他在房里陪秦音一起用晚膳。 “张庚走了。” “他答应通电全国?”秦音问。 “嗯,纪军一方的压力他还敢咬牙扛一扛,加上秦军,这是两家了,吃他跟吞蛋一样简单。” 秦音,“......” 话糙理不糙。 “...他怕惹怒东洲人,被当枪头鸟,相比下,更怕惹怒我们这两家领军。” 纪鸿洲夹了虾仁递给她碗里,“骑虎难下,这电报不发也得发,不过,我跟大舅兄商量过,觉得把当初罂粟田收集的那些照片一起通电发给各军,时候正合适。” “那三军都参与进来,张庚应该没那么大压力了。”秦音笑了笑。 纪鸿洲冷嗤一声,“这需要什么压力?这点心性,左右他成不了大器。” 秦音,“我大哥吃过满月酒再走?” “那是自然,做舅舅的,来了不能白来。” 政事暂时告一段落。 秦震关住在了纪公馆,纪鸿洲要好好招待他,自然也有了理由偷闲。 父亲在家,长安和乐乐就最开心的。 于是每天一早起来,两个大男人就在庭院里遛孩子。 秦震关被长安拽着去捡球,顶着大日头,头上都晒冒了汗。 他苦笑,“我自己亲生的,都没这么带过。” “那有什么?” 纪鸿洲扛着只哇乱叫的乐乐,听言笑道: “亲外甥和亲生的一样亲,再说你那小儿子不是还没长大么?等回去再好好带,来得及。” 秦震关,“......” * 十月初六,展翔和冬荏办喜事,秦音还在月子里。 她给冬荏出了份嫁妆,三百九十九大洋,和三对金镯子。 “还有十根小黄鱼,你跟芍药各十根,我帮你们存着,急用的时候再找我拿。”秦音说。 “夫人...” 冬荏忍不住抹眼泪。 就这份嫁妆的贵重,不说嫁衣和头面首饰还值多少,就是展翔累死累活干一辈子,也不一定挣得到。 芍药忙劝她,“别闹啊!糟蹋了我和喜娘一大早给你画好的妆!” 冬荏破涕为笑。 秦音也笑了笑,“你们从小跟着我,这都是应得的,不说十根小黄鱼,若是你们有急事要用更多,我也是会帮的。” 冬荏又要哭。 “别哭了,我不能下去喜酒,心里已经有点难过,你这样,非得叫我也哭出来?” 芍药忙给冬荏擦眼泪,“对对对,别吭叽吭叽的,惹什么事啊你?夫人在坐月子,可不能掉眼泪!你给我憋回去!” 冬荏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憋回去了。 她理了理嫁衣,给秦音深深鞠了三次躬。 “夫人,我走了...”话一出口,依然带着哽咽。 秦音眼眶一酸,轻笑打趣: “走什么走?明天还不是要来伺候我,赶紧过去吧,还想要我天天放你假?” ‘扑哧’ 芍药哧哧笑起来,连忙扯着冬荏出去了。 府里热闹了一下。 正赶上这个节骨眼儿,秦震关也带着副官同纪鸿洲、章谨他们去蹭了两杯喜酒。 他一向阔绰,随的礼比任何人都丰厚。 天快黑的时候,钟淮泯带着程明也来了。 纪鸿洲和秦震关原本坐坐就要走,怕他们不自在,结果钟淮泯一来,直接热场了。 他跟副官们转圈儿碰杯,两杯下肚就打成了一片,热闹的有点吵耳朵。 秦震关受不了这场面,借口溜了。 纪鸿洲也喝了最后一杯,起身走了。 章谨起身要跟,被钟淮泯抬手压住: “你干嘛去?” 章谨指了指门外,“大帅走了,我...” “他走他的,人家拖家带口的,好容易在家歇一天,不得陪陪老婆孩子?跟你有啥关系?” 章谨愣住,木着脸盯他。 钟淮泯笑呵呵勾住他肩,“放心,这日子你家大帅不能给你安排差事儿,坐下喝,今晚必须陪展翔不醉不归,乐呵乐呵。” 章谨被他摁回凳子上,皱了皱眉没说话。 他一点儿都不想留,预感接下来铁定被针对。 人一般有预感,多半是准的。 没一会儿,展翔撸着大舌头,嘚瑟的带头调侃起他来。 “你现在抓紧,旁边儿那两间屋子我给你盯着,没准咱俩还能做个邻居,你说是不是?” 章谨闷声喝酒,当听不见。 程明没眼色的凑过来,“你也要娶媳妇儿了?娶谁啊?” 章谨胸口一堵,冷冷扫了他一眼。 “谁啊?没听说他恋爱啊。”程明又瞅向展翔。 展翔嘿嘿笑,“没谁,还没谱呢。” 程明继续嗑瓜子,“哦,没谱呢...” 章谨酒盅差点儿捏碎,实在没忍住怼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