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转移,纪鸿洲心底也稍稍舒坦了些。 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不能刺大舅兄,晚点儿他还有正事要跟他谈。 于是脸一变,眉眼印笑抬手,反搭住秦震关的肩: “玩笑话,我同筝筝不能真动气,我哪儿敢真惹她?你多虑了。” 秦震关,“......” 这人的脸,未免也变太快了。 碍于清心斋的院门就在眼前,秦震关下颚动了动,也没再说什么。 他立住脚,侧身回头看了眼: “等等她们,一块儿进去。” 纪鸿洲点头,“嗯,应该的。” 于是两人带着副官,杵在院门外等着。 纪鸿洲琢磨了下,还想说什么活跃下气氛,好把先前这茬翻篇儿。 不过他刚一启唇,便听院子里隐隐传来说话声。 几人先后扭头,瞧见堂屋垂帘掀起。 穆妈送了纪三夫人出来,两人身后,还跟着穿青灰长褂的纪景洲。 “那我们就先走了,等明日下午,百日宴后......” 纪三夫人笑盈盈同穆妈说话,一打眼瞧见立在门口的几个军装男人,立时话头一转: “哎哟!鸿洲啊~,你们到啦!” 纪三夫人十分热情,连忙扯了下纪景洲的袖口,而后快步从院子里迎出来。 “你看看,方才我还同大嫂说起你们,大嫂非要留我们一起用膳,这不,我那头生意上还有些事要忙,不然早知道你们带着孩子过来,我说什么也要多留一会儿的!” 她一向嘴皮子好使,快言快语地热闹了几句,又转而看向秦震关,满眼的热切和善: “这位...,秦大帅吧?咱们以前见过!我是筝筝她三婶儿。” 秦震关温和笑了笑,微微点头,又看了看母子俩: “是,我记得,三夫人,这位是景洲少爷。” 纪三夫人笑了两声,恭维道: “秦大帅好记性。” 秦震关也笑,“一家人,这还是认得清的。” 纪三夫人掩嘴,又扯了把身旁的纪景洲。 秦音和傅盛荣拐进院外甬道,正看到几人立在院门口寒暄。 纪景洲一派斯文俊秀,微低身见礼: “大哥,秦帅。” 纪鸿洲淡淡勾唇,打量了他一眼,又问纪三夫人: “来有事?” 纪三夫人忙摆手,“没事儿,这不是正巧有空,便过来看看大嫂,这些天我们一有空就来。你们平日里忙,今日也是难得回来,我就不耽搁你们,快进去吧。” 她话说的轻巧,一侧眼瞧见秦音和傅盛荣,又扬起笑脸: “筝筝来了。这位就是秦夫人吧?” 她一叫‘筝筝’,秦音还怪不习惯的。 不过也是面不改色,浅笑点了点头: “三婶儿。” 秦震关侧过脸,温声同傅盛荣介绍: “是纪家三房的夫人,还有三房的景洲少爷。” 傅盛荣温婉一笑,“三夫人,景洲少爷。” 几人立在院门口寒暄。 纪三夫人又咋咋呼呼地走到乳母身边,挨个儿解开包被看了看长安和乐乐,把两个孩子好一通夸。 直到穆妈在一旁提醒,说老太太还等着,纪三夫人这才带着纪景洲走了。 纪鸿洲淡淡收回视线,当先抬脚,招呼几人一齐进了院子。 * 堂屋里,老太太坐着轮椅,也打扮的十分周正体面。 她早听院子里一直热闹,半天也不见人进来,正要让莎莉去催一催,纪鸿洲便带头进来了。 秦震关和傅盛荣又同老太太一番寒暄。。 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老太太歪着嘴笑,勉强把盯着孩子的视线收回,故作端庄的先招待秦震关夫妻。 “这与秦夫人,也是头一回见,徽州,好水土,秦大帅也是好福气。” 她说话磕磕巴巴,秦震关和傅盛荣也是定睛瞧着,认真听完了,才回味过来她说的什么。 秦震关当即清笑两声,打趣道: “那这么说,妹夫也是福气深厚的。” 纪鸿洲勾了勾唇。 老太太笑眯眯点点头,“是,那自是,不说筝筝,也是个好的,如今给老大,开枝散叶了,一儿一女,她是大功臣!是老大的福气!” 老太太满口认可。 秦震关和傅盛荣纷纷笑着对视了眼,一时其乐融融。 傅盛荣又关切地询问了老太太的身体。 秦音代话回了两句。 老太太讲话不利索,能代劳的,纪鸿洲都代劳了。 旁听了半晌,老太太实在等不及了,插个空连忙拔声说: “都喝茶,别见外。” 秦震关和傅盛荣自然点点头,很给面子的先后捧起茶盏。 老太太见状笑眯眯,看向两个抱着孩子的乳娘。 “谁家的娃,这么听话,这半天,一声儿不吭的...” 纪鸿洲扫她一眼,心下暗笑: “吭什么?出来时候正睡着,这要醒了不得哭一路?” 话是这么说,还是抬了抬下巴示意,淡声交代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