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明白,不过这老太太既然没想整什么别的幺蛾子,他也没太计较,敷衍的聊了两句,便起身离开。 回到海园,一进屋就看到窗边矮榻上,已经铺好了床褥。 他全然无视,走到架子床前,掀开床帏歪头往里看。 秦音眼都没睁,“老宅不好沐浴,我累了,你别碰我,乖乖去榻上睡。” “不碰你。” 纪鸿洲轻笑接了句,还是试探着坐到床边,俯身隔着被子将人揽抱住。 “这儿不比公馆暖和,你畏寒,一起睡,晚上我给你暖暖,成不成?” 秦音不说话。 他不肯放弃,继续试探着,手还摸到她小腿和小脚。 “啧,这么凉,筝筝,我给你捂热...” 秦音无声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地踢开他手。 “上来吧。” 纪鸿洲胸膛震颤,笑声低闷嗯了声,立马踢掉靴子脱下外衣,掀开锦被钻了进去。 他怀抱宽厚,整个人又热的像是火炉子。 秦音觉得自己身上像裹了张暖融融的狼皮,瞬间一点寒意都感受不到了。 她嘴角翘了翘,阖上眼准备入睡。 纪鸿洲搂着她老实下来,下颚抵在她发顶蹭了蹭,也跟着阖上眼。 * 翌日一早,因要祭祖,所有人起的都很早。 天不亮,三夫人就带着两个儿子和大儿媳过来拜年。 一行人又在纪鸿洲的带领下,前往老宅的祠堂。 秦音作为长媳,嫁过来近一年,第一次真正踏进纪家宗祠。 她带头捧菜,又跟着纪鸿洲上香,便听一旁的三夫人捂着帕子低低哽咽。 纪景洲安慰她,“母亲,过年呢,祖宗也高兴,你别哭了。” 三夫人忍了忍泪,看着边角那块最新的牌位,语带埋怨。 “我怎么忍得住,去年这个时候,还是你父亲主持祭祀,今年没了他,咱们家如今轮到你大哥主持。” 她看向老夫人,“大嫂,这眼见得,就少了一辈人了,也不知今年,家里能不能添丁。” 老夫人看了看她。 哦,对,不止她急抱孙子,这人比她还着急。 纪川洲娶妻两年多,媳妇儿胡秀荣总也怀不上。 纪景洲的婚事又一波三折,现在也没个着落了。 这人不能比,比到比自己惨的,心里突然就舒坦了。 老夫人扯唇笑了笑,还安抚三夫人说: “会的,祖宗显灵,今年鸿洲媳妇儿和川洲媳妇儿,都能怀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三夫人一点都没被她安慰到,反倒是看了眼纪川洲夫妻俩,越发满面愁容。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就随了他爹。 喝了那么久的药也不顶个用,娶个媳妇儿完全白废!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从祠堂出来,已经是十点多钟。 今日大年三十,要摆家宴,三房的人留下一起用午膳。 老夫人和三夫人在房里聊天。 纪鸿洲便领着几个兄弟先去了书房。 纪欢颜最近练熟了一支钢琴曲,就招呼着秦音和胡秀荣要去她院子里坐坐,听她弹钢琴。 结果三人刚坐下,纪欢颜才弹了个开头儿,下面佣人就进来禀话。 “二小姐,前头有您的电话,叶公馆的小姐找您。” 纪欢颜一听,连忙站起身说: “我去接,大嫂,二堂嫂,你们坐坐,我马上回来。” 她兴冲冲地跑了。 佣人端来茶点,便也退了出去,只剩秦音和胡秀荣干坐在沙发上等着。 两人也不熟,秦音跟纪家的人都没什么话题可聊。 她便垂眼默默喝茶,却听胡秀荣主动开口搭话。 “大嫂,现在没人,我能问你一件事?” 秦音预感到她会问什么,便掀睫看向她,浅笑点了点头。 胡秀荣揪着帕子,咬了咬唇,似羞于启齿地轻声问道: “我想问问,川洲那病,究竟能不能治?” 秦音看她一眼,徐徐放下手里茶杯。 “我不能保证,我只是对症开药,每个人的体质各有差异,任何病人恢复的状态,都与他是否坚持服药,和是否日常注意习性作息有关。” 胡秀荣眼神黯淡下来,“...半年了,若是能医好,应该早就能看到起效了吧?” 秦音默了默,“他有按时服药?” 胡秀荣咬住唇瓣,点了点头。 “平素该谨慎的,都有注意?没有做过不良之举?” 胡秀荣眼眶红了,突然就捂住脸哭起来。 秦音见状,心下隐晦地懂了一些,就不再多问。 病人不听话,无法克制不良习性时,往往大夫也是没有更好办法的。 胡秀荣哭了几声,喃喃自语般念道。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没法儿过了...” 秦音预感大事不妙。 她看了眼门外,没有人在,这才试图安慰胡秀荣。 “弟妹,别多想,任何时候都不缺奇迹,或许改日我再替川洲把脉......” “你根本不懂!”